纪兰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白辰之前给了她钥匙，但她觉得还是不应该随便进去。

伸出手刚想按门铃，门突然打开了，然后她被拉进去，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她霎时脑子空白，忘了要说什么。

白辰密不透风地抱着她，埋在她发间：“我在监控里看见你了。”

听到这低哑的嗓音，纪兰清一把推开他。

那张脸上只有几许散漫的表情，下巴依稀可见青色的胡渣，这副模样比往日里更加不羁。

纪兰清瞪着他，晶亮的眸里盛满复杂的色彩，气愤，焦急，还有无尽的担忧。

好一会儿，她敛去所有情绪，平静地问：“吃饭了吗？”

他淡淡回答：“没有。”

换了鞋，纪兰清直接上了二楼，打开背包，拿出一个保温桶，将汤和饭菜在桌上一一摆开。

冷着脸，抬眼看他：“过来吃饭。”

白辰顺从地在桌边坐下，她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转身要走，手被他牢牢抓住。

“陪着我。”白辰抬头望着她，眼里全是固执，有几缕头发乱糟糟地翘起。

呵呵，现在要她陪了。

纪兰清甩开他，径自去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数了一下，一瓶剩下一半的威士忌，七个不同牌子的啤酒罐，每罐都只喝了几口就放在那里。她把酒全倒掉了，酒瓶收到垃圾袋里，拿到楼下扔了。

收拾完，纪兰清回来在他旁边坐下，面无表情看他吃饭。

白辰把碟子朝她推过去一些：“陪我吃。”

她一动也不动，冷声问：“什么时候喝的酒？”

诚实回答：“昨天半夜。”

“空腹？”

“嗯。”

纪兰清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后再做这种对身体健康不负责任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管你。”

白辰顿了顿，眼睫垂落，低声说：“清清，你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

一句话说得纪兰清瞬间鼻子一酸，本来还攒着一肚子火，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气消了大半。

默默看白辰吃完饭，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纪兰清叫他去洗澡，不想看到他这副颓然不振的样子。

“你别走。”进浴室之前，这句话白辰对她反复叮嘱了三次。

等他再出来，脸上的胡茬已经剃干净了，换了一身衣服，又回到整洁清爽的模样。

角落开了一盏立灯，投得满室淡黄的暖光，却不见了纪兰清。白辰扔下毛巾，四处寻找，待看到阳台窗纱飘动间，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心才顿时放下。

阳台上，纪兰清凭栏而立，眺望远处江上的船灯，长发在风里微微起伏。

白辰从背后抱住她，这一刻，这两天里一直绷紧的神经和混沌的思绪，终于安顿下来，重归平宁。

“清清。”

纪兰清呼吸一窒，没有说话，手轻抚着他的手臂。

他埋在她发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已经知道了。”

“进来，我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