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纪兰清再次将那张卡递到他面前:“你拿回去,好吗?”
不再看她,白辰站起来:“你想清楚了?”不等她说话,又更加严厉,沉沉道,“我只问一遍,你认真回答我,你想清楚了?”
许久,她点头:“想清楚了。”
一个晚上,纪兰清身体紧绷得发僵,唯恐哪怕一丝软弱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可是还好,一向能将她一眼看透的白辰,今天却失去了所有洞察力。
“纪兰清,希望你真的不后悔。”
白辰走了。
那道耗尽全身力气建起的坚硬壁垒瞬间坍塌,她瘫倒在沙发上,身心俱疲,任由眼泪无休无止地流出来。
分明是炎炎盛夏的夜,却比数九寒天还要冰凉。
……
第二天一早,纪兰清把那张信用卡寄还给白辰,然后订了飞往伦敦的单程机票。
一周后的某个傍晚,她敲开褚弘秋家的门。
褚弘秋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还有一个愿望存在你这里,对吗?”没有寒暄,直接开口。
她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又疲惫,甚至比纪疏刚去世的那几天还要憔悴。褚弘秋皱了眉,问:“你怎么了?”
纪兰清弯腰抱起脚边的花盆,交给他:“给我养着。”
一株狗尾巴草。
他接过来:“你到底怎么了?”
纪兰清表情非常严肃:“它很好养,但是你不能大意,我的这一棵不喜欢浇太多水。”
“你要干什么?”褚弘秋很紧张,她这些举动实在太不正常了。
她双眼清淡:“我后天的飞机去伦敦。”总算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嘱咐他,“等到冬天它干枯了,你就把种子收集起来,来年春天再种一盆。”
“你……”
“我分手了,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褚弘秋不问了,纪兰清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条毛茸茸的狗尾巴,转身走了。
回到家,给陶冉冉发去航班号和日期,然后继续收拾行李。
英国时间是中午,陶冉冉收到信息,十分激动。怎奈眼前有别的事要处理,没办法马上给纪兰清打电话。
上次陶母提过相亲的事情后,过了两天,就有一个陌生号码发信息给她,那人叫Vincent,在英国一家着名的投行总部担任高级经理。
他们交流并没有多热络,偶尔不咸不淡地聊几句,看得出来,对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也很被动。陶冉冉以为这么客套一下就过了,谁知前几天对方竟然约她见面。
一开始陶冉冉婉拒了,但对方很坚持,说既然长辈费心介绍,好歹见个面,对长辈也交代得过去。她一想也有道理,不如早点了了这件事,就约了今天在一家餐厅吃饭。
陶冉冉到得比较早,坐了一会儿,收到纪兰清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回复,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桌边:“陶小姐,抱歉久等了。”
她扭头看向来人,迷惑地寻思了半天。
男子笑了,说:“方良易,我们在飞机上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