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自己的能力与许家相比起来有多么悬殊,悬殊到,许家从来不需要筹谋,他们要什么,随时就来夺走。这些年,仿佛凌迟一般,一点一点,把属于纪兰清一家的东西夺走。
以许家的权势,对付一对清贫的母女,有必要这样吗?那方寸土地,于财大气粗的许家有什么痛痒呢?
其实,有没有必要根本不重要,他们不过就是喜欢将人当作蝼蚁一样碾在地上,喜欢看这些蝼蚁搏了性命才换来的希望,在顷刻间被摧毁。
他们永远站在最顶端,观赏脚下的众生被现实咬碎,嚼烂,连渣都不剩。
车急停在许家大宅的门口,门卫得到房主应允,为她打开铁门。
纪兰清下了车,走入这栋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踏进过一步的房子。
雍容华贵的客厅里,许盛夫妇,许修为夫妇,还有许怡然和许怡心两姐妹,全都在,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纪兰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面对这些人或鄙薄或微妙的眼光,她面容冷然。
许盛的夫人蒋氏端坐在沙发上,率先发话:“纪兰清,传票收到了?你这是来给我们送产权证?”
纪兰清冷笑:“休想。”
蒋氏翘起二郎腿:“那你今天突然登门,来干什么?”
她淡声道:“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如果再在背后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打我家房产的主意,你们的项目一个都别想进行下去。”
蒋氏眼中闪现戾色:“纪兰清,我警告你别挡许家的路!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通知你,法院很快就会判下来,那两套房产,一块砖都不会留给你。”
纪兰清握紧拳头,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字字冷然:“你们敢动那房子试试,我一定跟你们没完。”
“哈!许家豪门大户,背后还有我蒋家在扶持,你呢?”蒋氏哂笑道,“你无亲无故,身份、地位、权力,要什么没什么,就凭你?”
“谁说她无亲无故?”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大厅门口缓缓响起,平淡地,透着森然寒冷。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浑身戾气走进来。
他一身素黑,步步逼迫,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瞬间失了暖色。
白辰目无旁骛,眼中只盯着站在那里身姿纤细却脊梁挺直的纪兰清,在这一屋子虎视眈眈的人中间,她就像一棵孤立无援的小草,明明生得柔弱,却执意地昂首挺胸绝不弯腰。
白辰走到她身边,望进她的眼睛,像在哄一只小猫:“我跟你说过,你娇气一点,别的我来。”
说完揽她过来,护了个稳妥,才转过去冷眼慢慢扫视那些人。
“你们以前就是这么欺负她的?”话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却透出了诡异的寒冷。
白辰的到来很突然,许家众人还未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连同呼吸也变得审慎起来。
长久地,无人作声。
“是,他们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一道清泠泠的嗓音。
白辰低下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纪兰清声音不大,在这安静的大厅里却清晰可鉴。
他唇角邪气地勾起,对她说:“行,我替你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