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让她忧心,他说:“没有。”
“真的?”
“真的。”
她舒了口气,眉间的忧虑终于散去。
白辰下巴贴着纪兰清的额头,手指缠起她落下的发丝,一圈又一圈,她靠在他颈间,依赖着他的气息,安静得像一只小猫。
风起,许多红枫的叶子飘下来,有几片落在水面上,回旋,荡漾。
纪兰清仰头去看,空中还有枫叶在飞舞,她伸出手去,正好接住一片。
白皙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细小的火红的叶子,像开在她手里的花,妖冶又娇艳。
她笑了,举高手将那片枫叶给白辰看,眼眸粲然,笑颜如昭春明雪,美得让他失了神。
白辰胸中心潮汹涌,目光浮沉,瞳眸的墨色深似碧海,温柔有力的臂膀托起她的腰,埋下头去,深深地,深深地吻她。
想起几天前离开南市之后,只是一天一夜见不到她,就已经难以忍受。他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是如何熬过失去她的时间。
整整四年,被无边的空洞啃噬的感觉,这辈子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
“清清,没有你,我过不好这一生。”
他的心本是一片荒漠,烈日炎炎,寸草不生。
曾经以为不可能有人走得进他心中那个嶙峋的世界,可是偏偏她轻易地掀开了一个角,一步一步走到最深处。
她在那片沙漠里只是撒下了星点种子,然后就迅速渗透,繁衍,泛滥,长成了广袤绿洲。能够扎根在沙漠的植物本来就格外顽强,更何况那是一整片绿洲,没有任何外物可以撼动。
“白辰。”
“白辰……”
纪兰清跨坐在他腰间,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迷离之中,她轻唤他的名字。
水声起伏,池面漾起旖旎的涟漪。
只要有关白辰,纪兰清从来管不住自己的心。
从当年,到现在,他们都太了解彼此,在四年前那个分岔口,双方都选择了退守,无需追问和解释,各自一清二楚。
可是他们又太不了解彼此,因为所有的计量都精准,却唯独漏掉一件事——他们之所以选择退守,都只为了对方。
然而从来都是当局者迷,用情至深的人,最看不清自己。
……
在白鹭山上住了三天,要离开的时候,纪兰清心中充满了不舍。
可终是要回去的,还有好多好多事等着要去做。
傍晚,飞机平稳降落南市,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卓夕的电话。
卓夕哽咽着告诉纪兰清,何之境的身体状况本来已经逐渐好转,从昨天起突然急转直下,送入医院就开始昏迷。
就在刚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