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没有上楼,直接去厨房洗了手。
他卷起衬衣袖子,在纪兰清身旁坐下来,给她盛了一碗汤,淡淡开口:“怎么了?”
她接过碗,神情很平和:“我明天可以请假吗?”拿起筷子去夹菜,说,“卓老师在医院有点忙不过来,我去剧场帮她看看。”
白辰静静地看了她两秒,说好。
第二天上午,纪兰清没有等乌容来接,自己开车走了。
北区监狱,灰色的高墙,密集的铁丝网,无不透出森严凝重的气氛,让纪兰清感到有些抗拒。
抬头又望了一眼晦涩的天空,她眼色冷了一些,迈步走入。
来到办公室窗口,递入身份证。
狱警认真比对了证件,例行公事问:“有携带任何物品要交予服刑人员吗?”
“没有。”
“与服刑人员什么关系?”
纪兰清心头瞬间涌上一阵强烈的不适,隐隐皱起眉,用力压下那翻涌的情绪,冷声吐出两个字:“亲属。”
狱警交还了身份证,滑过来一本登记表,让她填写。
经过层层安检,进入会见室,纪兰清在指定的窗口坐下。几分钟后,许修为被狱警带进来。
他头发剃光了,原本饱满的脸面变得有些干瘪,显现出一种血色不足的苍白。由于带着手铐,身形颓然,再不复昔日的儒雅优越。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透出阴冷的光。
拿起电话,许修为嘴角浮起一丝轻笑:“纪兰清,今时不同往日。”此话讲得意味深长。
任他做梦都想不到,一夜之间,他们两人的阶级和身份,完全换了位。
纪兰清不语,目光冷漠,静静地平视他。
许修为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回复了先前的沉郁,说:“你既然来见我,必定是想知道你妈当年的死因。”
纪兰清鼻间慢慢呼出一口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点情绪。
“许怡然手上的项目难以进展,一直受到白辰势力的打压。你不需要做别的事,只需要帮她清除那些障碍,不管用什么办法。”
纪兰清面露不屑,仿佛听了笑话一般:“你觉得可能吗?”
“你不妨先听听看,”许修为说,“我相信,得知真相之后,你会帮我的。”
她沉住气,等他说话。
“当年盛达地产的那个康养项目,你还记得?”许修为问。
“记得。”
“那个项目涉及到你妈在老家的商铺产权,有一天我去你家,跟你妈签了一份产权转让协议。起初她对协议内容不满意,认为赔付条款太苛刻,拒绝签字。”
“我不得已告诉她,这个康养项目最大的股东其实是白辰,协议上的条款也是白辰制定的,她如果不签,会面临严重的后果。”
“你妈情绪很激动,哭着签了协议。我劝了她很久,因为还有紧急公事,她平静下来之后我就走了。后来才知道,她发生了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