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瞬间撞至。
陶商豪然一啸,一柄战刀如磨盘般横扫而出,刀锋过处,如同吸尽了周遭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处卷积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无形的刀壁,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道,狂推而至。
发疯的袁谭也是一声困兽之吼,染血的大枪,尽起全身之力,狂击而上。
众目睽睽之下,两道流光迎面袭至,威势无双,那强烈的劲风竟是将脚下地面的飞雪,一扫而空。
哐!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撞击瞬息,袁谭猛觉天轰地震般的狂力,如天河决崩之水,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那前所未有的强悍冲击,无情的轰击他的内腑,令他气血翻滚如潮,内腑竟有欲裂的错觉。
错马而过的陶商,却纹丝未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勒马回身,那一双鹰目,依旧是冷笑着射向袁谭。
袁谭心中已骇然,疯狂的斗志,瞬间被瓦解过半。
他这时才想起,陶商的武道在他之上,想起了睢阳一役,陶商是如何活捉他的那一幕。
无尽的恐惧,再次袭卷全身。
陶商冷视着袁谭,刀指着他,冷绝的口吻道:“袁谭,我几次三番留你一条狗命,你却没完没了的跟我作对,这是你自己找死,这一次落入我手中,就不是阉了你,割你耳鼻那么简单,我必取你狗命。”
阉割,割我耳朵……
那痛苦的回忆,深深的刺痛了袁谭,再次激起了他残存的斗志。
“啊啊啊——”
仰天的狂嚎声中,袁谭猛夹马腹,手纵大枪,再度挟着滚滚的狂力杀向陶商。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风而出,瞬间横至袁谭跟前,手中一柄战刀化做一道弯月,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道,后发而先至,轰向袁谭
。
那强劲之极的刃力,将四围的空气都聚拢吸咐进去,在袁谭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流,将他身体牢牢的包裹其中,令他避无可避。
“这奸贼的武道,竟然强到这般地步……”
袁谭精神瞬间被压制,几乎有窒息的错觉,却不及多想,只能屏住呼吸,倾尽全力举枪迎击。
吭!
两柄兵器相撞的一瞬间,袁谭的身形再是剧烈一震,五指间浸出丝丝鲜血,虎口竟已被震裂。
陶商却依旧气息如常,不动如山。
战刀所掀起的气流,如无数只巨大的拳头,四面八方的轰击向袁谭,令他全身剧痛无比。
就在他来不及品味痛苦时,陶商蓦的一声低啸,猿臂肌肉暴涨,手中战刀再起,自上而下,如泰山压顶般轰下。
两招间,袁谭完全落了下风,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强撑着一口气,举枪相挡。
吭!
又一声震天的轰鸣声中,重击之下,袁谭双臂被压迫屈下,陶商手中的刀锋,竟是将袁谭的头盔击落,瞬间让他披头散发,陷入无尽的狼狈。
“陶贼,我再也不会输给你,绝不会——”
披头散发的袁谭,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更忘乎身心的痛苦,如垂死挣扎的野兽般,暴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力将陶商战刀扛起,反攻而去。
垂死的野兽暴发出的能力,绝不容小视,否则,再强的猎人也有可能被反伤。
陶商很清楚这一战,便是不急不躁,正大雄浑的刀式,从容的递出,将袁谭的疯狂招式,一刀刀的挡下,一招招的压制下去。
二人战成一团。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周遭地面沟裂,飞雪如暴。
方圆三四丈之内的梁军士卒,都能感受到那外散的压迫力,四周的士卒们生恐被那劲气所伤,只能本能的向外退缩开来。
“短短半年间,他的武道又有精进,没想到他还是个拥有过人武道天赋的雄主……”看着大显神威的陶商,就连项羽也微微点头。
十招走过,袁谭的狂暴彻底被压制,越战越没有自信,二十招走过后,已是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三十招走过,漫漫的雪雾之中,突然间发出一声惨烈之极的痛苦嚎叫。
一道寒光从雪雾中飞中,插在了五丈外的雪地中。
那是袁谭手中的大枪。
胜负已分。
项羽目光一动,左右将士们的脸上也涌起欣喜,无数道目光向着战团处望去。
雪尘渐渐落下,两个人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
袁谭丑陋的脸扭曲变形,气喘如牛,双眼中尽是恐惧痛苦,左肩下方已裂出一道伤口,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
。
陶商却横刀傲立,威如战神,年轻的脸上,流转着狂烈的自信。
“陶贼,你——”袁谭咬牙切齿,身形摇摇晃晃,终于还是难以再坐稳,轰然从马上栽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