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声势遮天,牛渚吴营中,两万吴军士卒却个个变色,胆战心惊。
此时的周瑜,正僵硬的站在岸上,俊朗儒雅的脸,也在微微的抖动,虽然他极力在保持着从容,但明眸中那无法压制的震怖之色,却出卖了他不安的内心。
“没想到,陶贼的水军,竟然能强大到这般地步,今日一战,前途未卜啊……”
纵然自信如周瑜,内心之中,也没有多少胜算。
轻深过一口气,周瑜强行屏弃了杂念,又摆出了那副与生俱来般的自信态势,手中马鞭一扬,傲然喝道:“大吴的儿郎们,关系到我大吴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为保卫家园而战,不许后退半步!”
在周瑜的鼓舞之下,左右吴军士卒们,勉强的鼓起几分勇气,精神稍稍稳定了几分。
周瑜马鞭再扬,喝令道:“传本都督之命给凌统和黄盖,令他二人坚守两翼,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许后退半步!”
号令传下,斥侯直奔两翼而去。
周瑜的目光,又落在了太史慈身上,大喝一声;“太史子义何在
!”
“太史慈听令。”太史慈早有准备,慨然上前一应。
周瑜马援一指正面,沉声道:“你看到没有,陶贼最强的攻击方向,必在中路,本都令你率七千精兵,坚守水营中路,我大吴的生死存亡,就看你的了。”
太史慈,乃是吴国水战陆战,除却孙策之外,最强之将,这等重任,周瑜自然也只能放在他的肩上。
太史慈早有觉悟,当即一拱手,慨然道:“太史慈今天就算拼上这一条性命,也绝不会让魏贼攻上我牛渚大营!”
说罢,太史慈翻身上马,直奔中路岸边一线,接管七千兵马的指挥权。
紧接着,周瑜又连下号令,命潘璋、贺齐和朱桓等将,也各守位置,准备死战。
所有的吴国将领们,都被安排了任务,却唯有黄忠这员楚国降将,却没有被安排任何任务。
从柴桑到彭泽,从彭泽到皖口,再从皖口到濡须口,再从濡须口到牛渚,黄忠始终都处于闲置状态,不得重用。
此时的黄忠,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拱手道:“都督,当此关键之战,老朽也想为大吴出一份力,请都督安排任务。”
周瑜看了一眼黄忠,微微笑道:“汉升老将军武道绝伦,最善陆上之战,自然要与本都督坐镇陆上,万一魏军攻上了岸滩,那时就要用到黄老将军了。”
周瑜语气温和,对黄忠甚是看重,但却依旧是表面重视,实际上将他置于闲置之地。
黄忠知道,这是周瑜对他这个楚国降将,也存有猜忌,所以不敢重用。
黄忠心中无奈,却只能暗叹一声,默默的退了下去。
周瑜的注意力,很快从黄忠身上,回到了即将开始的这场大战上来。
视野之中,他的两万吴军士卒,已各自就位,准备这场迫在眉睫的生死之战。
嗵嗵嗵!
震天的战鼓声中,徐盛所统的一万大魏水军,已疾行如风,率先杀近了吴营左翼。
沿岸一线,已然就位的凌统,心怀着复仇之念,一声令下,数千利箭呼啸而出,如漫空的流星一般,向着逼近的魏舰射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马援所统的一万水军,也杀近了吴营右翼,利箭抢先对吴营发动狂射,老将黄盖毫不含糊,当即也下令以箭矢反击。
牛渚吴营左右两翼方向,魏吴两军抢先一步接战,漫空的飞箭,在天空中交织成了一片光网,几乎将太阳的光辉都遮挡。
两翼之战,只不过是偏战而已,真正决定胜负的关系,还在中路。
但见大江之上,那面“伍”字战舰傲然飞舞,大魏最强的水军统帅伍子胥,亲率着一万精锐的水军,三百余艘大小战舰,向着吴营中路狂逼而近。
中路舰队之中,甘宁所统的一百余艘车船,最为耀眼,一马当先向着吴营最先逼至
。
立功心切的甘宁,热血昂扬,手中战刀狠狠指向敌营,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为吾王而战,为大魏而战,为荣耀而战,随老子杀上敌营!”
甘宁号令传下,旗舰车船一马当先,冲锋前,顶着头顶漫天的箭雨,一路狂冲向前。
在他的身后,百余车船紧随于后,依靠着车船的超强机动性,一路破风狂冲。
而位于甲板上的弓弩手们,则在盾手所组的盾壁掩护下,向着岸上吴卒,疯狂的放箭,压制敌军的阻击。
此刻,岸上的主将太史慈,还有副将朱桓,正在竭尽所能,指挥着他们的士卒,阻挡吴军的冲击。
没岸一线,吴军箭矢铺天盖地,他们甚至还将百余辆投石机,也布于了岸边,呼啸的石弹疯狂的轰向江上的魏军战舰。
石弹加上如雨的利箭,吴军的防御体系,几乎已严密到了极致,在此强大的打击之下,数以百计的魏军将士,不是被利箭射死,就是被石弹轰为粉碎,血肉之躯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坠落于大江里,把江水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