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贼杀到了,陶贼杀到了,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啊?”
跌坐下来的刘协,慌到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嚷嚷起来,慌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陛下,你乃天子,岂可被那陶贼吓成这样,冷静点!”伏寿花容虽已生变,却依旧要镇定许多,贝齿咬着朱唇喝道。
“冷静?你让朕怎么冷静!”
刘协一把推开了伏寿按在他肩上的手,颤声叫道:“那陶贼有多残暴,你们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们忘了怎么对待那些他的敌人吗,这一次朕跟他翻脸,公然出逃,他抓到了朕,不知还要用什么手段来折磨朕,说不定,他还会杀了朕!”
看到刘协这般慌张的样子,伏寿无可奈何,咬牙着朱唇,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左右杨修和杜袭二人,也是既惊恐又无奈,一种绝望感觉,已涌遍了全身。
“陛下,我们这点兵马,根本挡不住陶贼,赶紧快马加鞭逃跑吧。”杜袭颤声进言道。
“此间一路平坦,无处可藏身,我们又怎么逃的过陶贼的铁骑,还不是死路一条!”杨修摇头叹息着,给杜袭泼了一头的冷静。
杜袭彻底慌了神,嘴里叨叨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陶贼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杨修自诩智谋,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一脸苦涩,束手无策。
这时,反而是伏寿秀眉一动,沉声道:“咱们千万不可慌张,逃反而不妙,不如就原地不动,等着那陶贼过来,到时候陛下就可以说,是被陈胜劫持,被迫离开许都,量那陶贼也不敢对陛下怎么样。”
刘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杜袭颤声问道。
杨修却眼珠一转,“那也简单,我们就说我们是听闻天子被劫,前来救驾,正要护着陛下回许都,又有陛下作证,那陶贼就没有对付我们的理由了。”
说着,杨修又巴巴的望向了刘协,祈求刘协的庇护。
刘协便想自己身边的忠臣已无多,难得杨修和杜袭二人肯追随自己,若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将来对自己说不定也有好处。
权衡过利弊之后,刘协当即正色道:“你二位皆乃大汉忠臣,朕绝不会容许陶贼伤害你们,你们放心吧,就按照刚才说的办吧,朕自会为你们作证。”
杨修和杜袭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刘协一众便停下了脚步,三百家兵也放下了武器,只立于原地不敢动弹,忐忑不安的等着魏军杀到,等着大魏之王陶商,来裁决他们的生死命运。
眨眼之间,陶商已率铁骑杀至。
那一众私兵们慌到腿一软,主动的退下两边不说,还纷纷的跪伏了下来,向陶商表示投降。
陶商纵马提刀,带着一众铁骑之师,飞奔而至,直抵刘协驾前。
自从陶商攻陷邺城,进封魏王,定都于邺京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来过许都,差不多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刘协了。
数年之间,陶商东征西讨,连灭晋、吴、楚、蜀四,霸绝的气度更烈,如今这般杀气腾腾而来,刘协只瞟了一眼,便被陶商震慑到胆战心惊,额头冷汗刷刷的往下滚。
勒马于御辇前,陶商横刀立马,刀锋上尚滴落着丝丝鲜血,鹰目直射车中的刘协,冷冷道:“我说陛下,本王把你供奉在许都,好吃好吃的养着你,也从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却跟陈胜那厮同流合污,合起伙来造本王的反,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陶商言语之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杀机,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刘协的脖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刘协僵硬战栗在了原地,吱吱唔唔竟是忘了先前的计划,不知该怎么回答陶商充满怨气的质问。
“陛下……”身边的伏寿就急了,暗暗扯刘协的胳膊。
刘协便完全慌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眼见刘协失了分寸,伏寿无奈之下,只好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笑道:“魏王你误会了,这都是陈胜那叛贼袭取了许都,强行劫持陛下出城,陛下怎么可能跟那个奸贼……”
“你闭嘴!”
陶商鹰目一瞪,喝断了伏寿的解释,厉声道:“本王在跟天子说话,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
伏寿娇躯一颤,俏脸上顿现惊愠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敢对她这等无礼。
不过想想前番陶商为称王,那些轻薄她的事儿,今日对她的态度,还算是比较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