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傻了眼。
高长恭也傻了眼,望着斗志重燃,反扑如潮的魏军,茫然不知所措,那惊异的眼神,就仿佛见了鬼一般。
“不可能,没有哪一个敌人能在我的面具恐吓下还能恢复斗志,不可能!”高长恭声音沙哑颤抖,急是将自己的面具摘下,又重新戴了回去。
结果还是一样。
魏军斗志依旧昂扬,他的魔面天赋,已彻底的失效。
“高长恭,这是怎么回事?”惊醒过来的刘备,冲着高长恭厉声质问。
“陛下,这我……臣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啊……”高长恭手拿着面具,俊朗的脸上冷汗直滚,一脸的惊异尴尬。
刘备瞪着他,又气又惊,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颜良已飞奔而至,慌张的叫道:“陛下,魏狗突然间发了疯,我们挡都挡不住,大势已去,快撤吧!”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如四柄利刃,狠狠的扎在了刘备的心口,扎到他是心痛欲绝,几乎有吐血的冲动。
“上苍啊,你缘何不佑朕,不佑我大汉啊……”刘备仰天长叹,一腔的悲愤,灰白的脸上写满了怨愤和不甘。
左右颜良高长恭等汉军上下,皆也是感受到了刘备心中的那份悲凉。
他们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们的天子还狂喜万分,怀揣着期待,准备迎接对魏作战的头一场胜。
甚至,他们的天子已憧憬着杀回燕京,光复汉国的美梦。
这美梦,却如泡影一般,一瞬之间,就被士气重燃的魏军,那汹涌如潮一般的反扑进攻,轻易的击碎。
那种由希望,跌落绝望谷底的痛楚,他们感同身受一般。
“陛下,大势已去,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同样飞奔而来的老将黄忠,也哭丧着一张脸,苦苦的哀求道。
刘备从悲愤中清醒过来,举目望去,只见魏军已滚滚而来,那一面“魏”字皇旗,几乎就要冲到了他的中军五十步外。
再不走,他就将无路可走。
“可恨,可恨,可恨啊!”刘备一连骂了三个“可恨”之后,拨马转身,咬牙叫道:“全军撤退,全军速速给朕撤退。”
刘备的心理终于崩溃了,不敢跟陶商拼死硬磕,没办法,谁让这么“穷”,输不起呢。
陶商方才在败溃的形势下,敢扭头跟他一战,那是仗着自己国力雄浑,就算是折了八万大军,在后边还有二十多万大军等着,前赴后继,源源不绝。
刘备的手头里,却只余下了这宝贵的四万兵马,死一个少一个,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他焉能舍得跟陶商硬拼。
万一战事不利,折了这四万兵马,他可真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惊慌失措的刘备,也管不得其他将士,只管埋头狂奔。
颜良黄忠等大将们,也皆松了一口气,跟在刘备的屁股后头,望风而逃。
皇帝都跑了,余下的汉军士卒们,哪里还敢再战,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向着居庸关方向狂逃。
汉军狂逃,陶商则率魏军穷追,一路斩敌近万之众,又追回至了居庸关城。
关城南门,城楼之上,那一面“汉”字大旗,依然是骄傲的飞舞。
城楼处,诸葛亮正轻摇着羽扇,以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姿态,远望着南面方向。
他的眼眸中,仿佛已看到数十里外,他的天子刘备是如何大破陶商,一雪前耻的伟大胜利。
他甚至已经在畅想着,刘备一口气夺回燕京之后,如何趁势把陶商赶出幽州,或许还可以避免借助鲜卑人之手。
“诸葛丞相还真是慧眼识英呢,竟然发掘出了高长恭这么一位奇人异士,让我军破天荒的能大破陶贼一回,真是不容易啊。”司马懿的言辞听起来是在恭维,语气却有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淡淡道:“仲达此言差矣,其实这并非是我有什么慧眼,而是天子有大汉列祖列宗护佑,为他降下了高长恭这么一位神将,助天子击败陶贼,匡扶汉室,此乃祖宗显灵,乃是天意也!”
“天意?”司马懿狼目中闪过一丝易觉察的讽刺,却立时又笑呵呵的附合道:“诸葛丞相言之有理,我们的陛下乃真命天子,自然是有上天护佑,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话锋一转,司马懿目光又瞟向了西面,笑道:“如今陛下得了高长恭这么一员神将,大破陶贼,实在是可喜可贺,等到耶律阿保机的鲜卑铁骑一到,我们两军会合,何愁不能收复燕京,把陶贼和他的走狗赶出我大汉,这当真是一场惊天逆转,必将载入史册啊。”
听到“耶律阿保机”五个字,诸葛亮身形微微一震,似乎蓦然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