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众将也是叹息连连,失败悲观的情绪,像瘟疫一般,感梁着众人。
一片萎靡的气氛中,诸葛亮却强打起了精神,宽慰道:“陛下也莫太悲观,正怕谓天无绝人之路,竟然我们能成功的从居庸关撤出来,就说明陛下仍有上天护佑,天不绝我大汉也,我们还有机会。”
司马懿眼珠子微微一畔,也跟着劝慰道:“是啊陛下,我军虽败,尚有三万多雄兵在手,况且鲜卑人的骑兵离我们已不远,只要我们能及时联手鲜卑,反败为胜不是没有可能。”
一听到“鲜卑”二字,刘备身形陡然间一振,就仿佛垂死之人,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又恢复了几分希望。
“敬塘,鲜卑人到哪里了?”刘备期许的目光看向了石敬塘。
石敬塘忙拱手道:“启禀陛下,耶律大单于昨日刚刚率八万铁骑赶到了城西十五里,正在安营休整,原打算明日继续东进赶往居庸关,却没想到陛下……”
后面让刘备难堪的话,石敬塘没敢再说下去,意思却已明了。
听得耶律阿保机大军就在附近,刘备便松了一口气,唏嘘道:“幸亏耶律阿保机及时赶到,我大汉就还有一线希望,尔等谁愿为朕走一趟,速去请阿保机提兵来潘县会盟,共抗陶贼。”
刘备话音方落,司马懿便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臣前番数次与鲜卑使臣打过交道,对他们也算颇为熟悉,臣愿走一趟。”
“那就辛苦仲达了,事不宜迟,仲达速去速回吧。”刘备欣慰的向着他摆了摆手。
“陛下且在此安心等候,臣告辞。”司马懿深深一躯身,起身告退而去。
当司马懿穿过大堂,经过石敬塘跟前之时,目光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向着石敬塘瞟了一眼,使了一个眼色。
石敬塘也微微点头,眨了眨眼睛,以眼神会意。
二人心领神会,司马懿脚步不停,不动声色的匆匆而去。
离开潘县,司马懿策马飞奔,直抵十五里之外的鲜卑人大营,天黑之前,连绵数里的鲜卑军营,已在眼前。
勒马停步,司马懿一眼扫去,但见成千上万顶帐篷,星罗棋布的座落在旷野间,井然有序,军气森然。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营上空,数不清的狼旗,如怒涛一般翻卷飞舞,彰显着霸道之气。
再看大营中,一队队的骑兵巡骑,往来奔走,各处哨岗布设的也极有章法。
举目所见,处处彰显着这支铁骑军团的指挥者,拥有着高超的治军之术。
看到此情此景,司马懿不由微微点头,感慨道:“向来听说胡人虽然凶悍,军纪却散慢不整,今日一见,鲜卑人的军纪比汉军还要严整,这营盘也布的井然有序,深得兵法中安营扎寨之妙,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这耶律阿保机虽为胡酋,实力却远胜于刘备,的确是个天命之主,也只有借助他之手,才能灭了那陶贼,报我司马懿灭族之仇,夺妻之恨!”
感慨过后,司马懿的狼目中闪过一丝冷的复仇火焰,打马扬鞭,直奔鲜卑大营。
大单于帐。
大帐中,耶律阿保机正喝着马奶酒,跟耶律楚材纵论着染指中原的宏图远志。
这时,帐外亲卫却入内来报,言是汉国太尉司马懿在外求见。
“司马懿?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居庸关,帮着刘备抵御陶商的吗?”耶律阿保机放下马奶酒,虎熊般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耶律楚材眼睛一眯,却捋须说道:“这必是居庸关方面出了差池,不管怎样,这个司马仲达对陛下染指中原有极大帮助,陛下务必亲自出迎,以显示对他的礼待重视,以收买其心。”
“楚材言之有理,本单于这就亲自去迎一迎他。”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当即起身相迎。
当他就要出帐之时,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便是俯身将自己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光着一只脚就出了大帐,匆匆忙忙的赶往营门。
左右那些鲜卑文武们,见他们的大单于这副光脚的匆忙样,皆是心中不解,唯独耶律楚材微微点头,暗自会心而笑。
片刻后,耶律阿保机奔至营门,大老远的就张开双臂,加速奔了上去,也不顾脚下被咯,笑呵呵道:“久闻仲达先生大名,今日终于能见到真人,真是我耶律阿保机的幸运啊。”
此时的司马懿,心中正自焦虑不安,琢磨着自己以“叛臣”的身份前来投奔,耶律阿保机会怎样待自己。
正不安时,就听到了耶律阿保机热情仰慕的声音,回头一看,竟见耶律阿保机不但亲自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急到连鞋子都不及穿好就赶了出来。
看到这般景象,司马懿心中陡然间就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