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山海关。
晨光初升,万道金霞将关城内外的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
天色明亮之时,两千余山海关军,早已布列于沿城一线,严阵以待,心怀不安的望着西面大道方向。
吴三桂也扶刀而立,一脸傲气淡定的远望着西边,那紧攥的拳头却热乎乎的,不知不觉中,早已浸出了一手心的汗渍。
蓦然间,吴三桂眼眸一聚,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西边大道,天与地的尽头,一条细细的黑线,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越变越粗,如涨潮的海水,滚滚而来。
终于,黑线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遮天蔽晶的战旗,无穷无尽的士卒,如森林般密集的刀锋,似滚滚洪流般的铁骑。
二十万魏军,铺天盖地而来
最耀眼的那一面“魏”字皇旗,飞舞在前,傲气冲天,引领着大魏将士,缓缓逼近。
队伍最前方,巨旗之下,陶商坐胯赤兔神驹,手提青龙宝刀,金色战甲在朝霞的照耀之下,反射着炫丽的金光,金色的披风,如金色的火焰一般,在身后猎猎的飞舞。
他如天神一般,昂首徐行在前,身后二十万将士的目光中,尽是崇拜敬畏。
那如虹的士气,那志在必得的决心,仿佛他们坚信,他们所追随的帝王,乃是真龙下凡,为他而战,必胜不败。
晨光映照下,陶商就那么引领着二十万大军,漫卷而来,列阵于城前三百余步。
城头。
魏军尚未攻城,光是二十余万人往城前那么一站,就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填满了所有的空白。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感,那种千万人沉默如铁,同一呼吸的整齐,那种压迫感,只看一眼,还尚未攻城,便已令城头的山海关军胆战心惊,两腿都发挥。
就连吴三桂也倒抽了一股凉气,背后一阵的发毛。
“将军,没想到魏军竟然这么多,瞧这阵势,只怕咱们未必挡得住啊,不如弃了山海关,向东撤退,直接去投奔完颜大单于吧。”
秦桧被魏军这阵势,立刻就赫的怂了,脸色煞白,就连声音都已经沙哑颤抖。
吴三桂心头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也萌生了逃意,先前的豪言壮语,眼看就要忘个精光。
这时,李自成却沉声道:“吴将军,万不可弃城而逃,咱们想得到完颜大单于的器重,就靠这山海关,若是将军就这么弃城而逃,前去投奔,那对完颜大单于来说,就什么也不是,将军将来如何立足!”
一语点醒。
吴三桂猛的打了个冷战,方才想起自己先前之所以能首鼠两端,分别得到完颜阿骨打和陶商的封官许诺,就是靠着山海关这座咽喉之地。
而完颜阿骨打,之所以封他为平西王,也正是看重了他手握山海雄关,不然的话,他连个屁都不是。
惊醒的吴三桂,狠狠的瞪了秦桧一眼,骂道:“你险些误了我大事,给我滚一边去!”
秦桧被当众训斥,呛了一鼻子的灰,尴尬不已,只得讪讪退在一边,不敢再吱声言语。
吴三桂转过头来,傲望魏军,深吸一口气,高声大叫道:“我吴三桂的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有天下第一关在手,魏国就算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破,只要你们能助我守住山海关,到时候完颜大单于一到,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们的,都给我拿出血性来!”
荣华富贵!
这四个字,如一针鸡血,打在了两千多山海关军的身上,陡然间激起了他们残存的斗志,一个个勉强打起了精神,握紧了手中刀枪。
吴三桂也重燃斗志,大刀向着陶商所在一指,狂妄的喝道:“陶商,你胆你就放马来攻,老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山海关有多么坚不可摧!”
吴三桂这么一叫嚷,身边的李自成也跟着振臂疾呼,其余那些大小士卒们,也跟着叫嚷起来。
一时间,城头一线,狂妄的叫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三百步外,魏军中军。
陶商立马横刀,傲然而立,面对着关城之敌的叫嚣,只是不屑的冷笑,就像是在欣赏一群跳梁小丑的不堪表演一般。
“陛下,吴三桂这厮很狂啊!”身边的关晓彤,愤愤不平的骂道。
关银屏却道:“那吴三桂狂也有狂的道理,这山海关东南面是大海,西北面是大山,夹在山海之间,城墙又高又厚,比潼关都要雄伟险要,咱们想要强行攻下,只怕确实不易啊。”
陶商却冷一声,傲然道:“放在几个月前,这山海关对朕来说,确实是一座难关,不过今天,在朕眼中,只是形同虚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