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十五招供,梅姨娘却依旧不认罪。
她跪在那里,形容憔悴,但脸上总是带着一抹嘲笑。
“大人,一个能为五两银子铤而走险的马夫,难道不能因为更多的钱而作出诬赖我的事吗?”梅姨娘反问。
“邹十五贪财不假,可他犯不上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冯雄辩道:“梅氏你到了此时居然还在抵赖,视公堂为何地?视律法为何物?”
“那是因为他左右也活不成了,可他还有妻儿老小,只要答应多给他家里人一些钱,让他攀扯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梅姨娘幽幽说道:“只怕死的还值些。”
“梅姨娘,都到这时候了你就招认了吧!”邹十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你就是抵死不认,也不过是多受些罪罢了。”
梅姨娘狠狠啐了他一口,骂道:“你这个天杀的狗奴才!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你诬赖我的?你若是不如实讲,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冯雄辩见她如此,恨得牙痒痒,说道:“梅氏,你说你是清白的,可有什么证据?”
“清者自清,需要什么证据?”梅姨娘冷笑:“你们说我害了四小姐,证据又是什么?”
“邹十五就是证人,他说的话就是证词。”冯雄辩道:“他都已经全部交代了,你就是这背后的元凶。”
“人嘴两张皮,只要不是哑巴,什么话说不出来?”梅姨娘反问:“我现在说你是谋害四小姐的元凶,是你买通了邹十五,反而栽赃到我身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冯雄辩怒极反笑:“我凭什么要害四小姐?我与她无怨无仇。又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堂兄堂嫂,如何伙同他们一起作案?”
“我与四小姐无冤仇,说起来她还算是我的晚辈,害了她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姨娘道:“邹十五说是我写信叫梅三贵夫妇来的,请问你们可有我写给堂兄堂嫂的信?他说我曾经悄悄去见过他们,那就问问这两个孩子,除了在智勇公府的马车上见过我之外,她们可还曾在别处见过我?”
“梅姨娘,你去见梅三贵夫妇的时候,这两个孩子没在跟前,至于你写的那封信,多半是你为了保险,早就叫他们毁了。”邹十五道:“可我还没死呢,这些事情都是你吩咐我和梅三贵他们做的。”
“大人,我没做过,自然不会认罪,”梅姨娘道:“您秉公执法,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赌徒下人的一面之词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了我。”
“大人,这妇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冯雄辩道:“倘若她不是和邹十五合谋,邹十五如何把这些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也没什么难的,说书唱戏难道都是真事儿吗?有些谎话说出来比真的还像真的呢!”梅姨娘冷笑道:“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也不能认这罪!”
……
梅姨娘不肯认罪,即便是受了酷刑,也依旧咬紧了牙关不承认。
包氏听说之后,恨得要死,恨不得亲自拿了尖刀,给梅姨娘来个三刀六洞,再将其剁成肉酱。
卫长安的案子也过了第一次堂,包氏早就提前嘱咐他,死活不能松口,只说自己是清白的。
但因为有丫鬟小喜儿的证词,所以事情就变得麻烦些。
包氏正苦思冥想怎样帮儿子脱罪,已经熬了几个通宵没睡了。
“梅氏那个贱人不肯认罪,叫冯雄辩自己去想办法。”包氏气狠狠地说:“他若是不能把梅氏定死,那他就是个废物,以后不要在京城做讼师了!”
“夫人息怒,刑部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认罪只是早晚的事。”国妈妈在一旁解劝道:“您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劳累了,我叫厨房熬了粥,做了小菜,您权且吃一些,千万不能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