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把最后一壶酒烫好,翻了翻白眼道:“冬瓜,你再去买半斤花生回来,没有下酒菜了。”
冬瓜吸了吸鼻子说:“明天的早饭咋办?世子连着三天在咱家白吃白喝,就咱们那点积蓄马上就用完了。”
“世子爷出身富贵,根本不知还会有人穷得揭不开锅,咱们公爷心比天大,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在这儿说这些都没有,想法子先把这一顿对付过去。”葫芦不急不慌地说道:“大不了明天早起喝西北风。”
这厢钱千镒正和钟野守着几只空碗闲聊,钟野半躺在一只小榻上,大剌剌地伸着两条腿。
钱千镒已然半醉,窝在另一只榻上,胡子邋遢,一副颓废相。
“世子,你如何也蓄起了胡子?”钟野不解的问。
钱千镒闻言笑了一声,说道:“钟公爷不是也满脸的胡子吗?我觉得这样蛮有男子气概的。”
钟野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钱千镒笑问:“从来没见钟公爷发过愁,怎么今天为了胡子叹气?”
“有人嫌我老,”钟野幽幽道:“可我这胡子和别人的不一样,从二十岁起就已经长得满脸都是了,又密又硬,刮完了不到一天又重新长出来,实在麻烦。”
“没有这胡子还是钟公爷吗?”钱千镒笑道:“这么好的胡子给你添了十二分的威风,哪里就显老了。”
又探过头来笑问:“是哪个小妮子嫌你老了?你告诉我,我找她去。”
钟野听了也笑,说:“世子别闹了,你回头还是把胡子剃了吧,不好看。”
钱千镒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仰头把里头的最后几滴酒喝了,咂咂嘴道:“你这梨花雪虽然名不见经传,可真是好喝。”
“那是自然,这可是陈了十五年的。”钟野颇得意地说:“吴六娘一共只给了我三坛,这是最后一坛了。”
“我怎么听说那个兰小哥儿被卫家带走了?”钱千镒问:“那孩子难道是卫家的不成?”
“谁知道呢?”钟野摇了摇头说:“那孩子根本想不起以前的事,我看他家的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往后还不知会怎样。”
“钟公爷有什么可顾虑的?”钱千镒一脸的坏笑说:“到时候你把卫五姑娘娶过来,连同她弟弟一起接到你们府上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世子爷可别开这样的玩笑,”钟野听了赶紧制止道:“这话若传出去人家姑娘的名声不好听。”
钱千镒不以为然道:“上回那个姑娘就是卫宜宁吧?我虽然没看着她的脸,可你那一脸的笑可瞒不过我这情场老手,你定然是对她心动了。”
钟野难得老脸一红,倒也没否认。
“要不要我出面保媒?”钱千镒问:“我记得她也快及笄了吧?卫家那个大染缸,还是尽早跳出来的好。”
“多谢世子美意,不过还是算了吧。”钟野摇头道:“我家徒四壁,有无功名,太委屈人家。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