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兰珥和卫宜宁在房里叙话,韦应爵和观音保先是在老太太房里待了半天,又穿戴好了到外头玩儿。
朱太夫人生怕磕了碰了,命人好生跟着。
两个孩子跑出去四处走走看看,冬天里没什么景致好赏的,不一会儿就索然无味。
“去姐姐屋里,”观音保拉起韦应爵的手道:“她那儿有一个冻烟石的盆景,燃了檀香屑在盆里,一会儿就生成云雾,很别致。我常常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好。”韦应爵对观音保的提议从来都无可无不可。
两个人便往卫宜宁的院子走,恰好包氏带人去库房清点布匹,到了年底给家里的上下人等做过年的衣裳。
卫宏安见了她急忙站住,躬身问安。韦应爵跟在他身后,有些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包氏上前,弯腰拉着韦应爵的手,满面慈爱地问道:“小王爷冷不冷?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
她本是好意,谁想韦应爵却变了脸。
这孩子天生的古怪,平时最讨厌与人肌肤相触,在家里和自己的姐姐们都不怎么亲近。
唯独卫宜宁姐弟例外,不但不排斥反而很喜欢。
包氏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任由卫宏安牵着手,以为他性情也不至于太差。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韦应爵那张冰雕似的小脸陡然就变了颜色,眼梢一下就吊了起来,用力地甩脱了包氏的手。
他年纪虽然小,但一来用尽了全力,二来包氏根本没防备,一下就被他带了个趔趄。
旁边的婆子丫鬟虽然慌忙去扶,但包氏的手腕还是磕在了一旁的太湖石上。
那手上戴着一只玉石镯子,锵地一声碎了,把包氏的手腕割伤,血顿时染红了衣袖。
丫鬟婆子们当时就慌了,包氏却很镇定,站起身来说道:“不妨事,伤口也不深,略微包扎一下就好了。”
韦应爵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的表情,倒是观音保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上前看了包氏的伤口,又替韦应爵说了好些赔礼的话。
包氏笑道:“不妨事,都是无心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连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观音保连忙去拣拾地上的碎玉,那镯子碎成了好几段,看着怪可惜的。
包氏道:“让丫鬟的们捡吧!你们快去玩儿吧!”
观音保却呆呆地看着一块碎玉出神,包氏以为他被割破了手忙上前查看,韦应爵也察觉到他不对劲儿,凑到跟前来。
观音保盯着那块儿碎玉上的一处暗记,是包氏娘家的标记,这个玉镯是她的陪嫁物。
成色也只一般,但因为是母亲陪嫁给自己的,所以包氏格外珍视,经常戴着。
“怎么了宏安?”包氏小声问。
“这个印记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观音保有些苦恼地思索道:“觉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