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卫宜宁神色郑重的摇了摇头,绝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什么事?”卫宗镛不解的看着卫宜宁,心里还有着丝丝重新萌发出来的希冀。
“我知道你被发配去老凌河,毕竟我在那里生活了整整八年,”卫宜宁神色和语气都极为从容的说道:“想跟你说一说那里的事,也算是咱们亲戚一场。”
“哼!你当我是爱听故事的小娃娃吗?”卫宗镛没好气地说,心中最后的那点希望也被扑灭了,只剩下心灰意冷。
“先别急着拒绝,其实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提前听一听,好在上路前做些准备。”卫宜宁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老凌河那里奇寒无比,哪怕是在三月里也依旧滴水成冰。那里每年到了九月就大雪封山,如果提前没有存够吃的烧的,根本熬不过漫漫冬日。
尽管每年发配去老凌河的犯人不少,但那里却依旧地广人稀,那是因为每到冬天结束,就会拖出去好多死尸。那些人都是在冬日里冻死饿死或病死的,还有很多连尸首都找不到,那是因为在外头被野兽吃了。
老凌河的冷,没有去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曾经有一个人吃醉了酒到外头去解手,因为忘了带帽子,回来的时候挠了挠耳朵,你猜怎么样?”
卫宜宁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双目炯炯的看着卫宗镛。
她的眼神极为清澈,分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怎么了?”卫宗镛本来不想听,但看着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结果他只是轻轻的碰了碰,那耳朵竟然掉了下来。”卫宜宁粲然一笑:“他竟然一丁点儿也没觉得疼,因为太冷,他的耳朵已经麻木了。不过他回屋之后,又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到钻心的疼,流了好多血连肩膀都浸湿了。”
卫宗镛听了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卫宜宁低垂了眼眸说道:“你到不到得了老凌河还不一定呢,从京城到那里有上万里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不算,但是押解差官的鞭子就是最难熬的一道关。当年我不过五岁,却清楚的记得一同流放的人里有几个就是被差官活活打死的,流放的犯人在途中死亡太过常见没有人会追查。”
“你,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吓唬我的?告诉你,我不怕!”卫宗镛色厉内荏的叫嚣道。
“那你干嘛抖得那么厉害?”卫宜宁目光如炬地落在卫宗镛的腿上,这个草包正不可遏制的发着抖。
“你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卫宗镛很无奈的说道。
“我来跟你做一笔买卖。”卫宜宁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想流放的路上和到老凌河之后还能过的比较舒适,那就得用银子。”
卫宜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面额不大,有一百两的,有五十两的。
“这是保通银号的银票,到了老凌河照样通用,这种小面额的用来送礼不会太心疼。”卫宜宁说着慢慢的晃动手中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