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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依旧繁华热闹,处处笑语喧哗。
卫宜宁坐在马背上,钟野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
“你觉得那些人是谁派来的?”钟野问卫宜宁。
“多半是徐家,”卫宜宁道:“想必他们把徐知惜的死算在我头上了。”
“和我想的一样,”钟野道:“这些杀手不是寻常人家能雇得起的。”
“原本我还想着要到回宫的时候才会找我算账,没想到这么快。”卫宜宁苦笑。
“徐家人一向霸道强势,被人瞪了一眼都要还一巴掌才肯罢休,又何况是他们家小姐死了。”钟野不屑道:“简直毫无德行可言。”
“希望他们能够大发慈悲,让我平平安安过了这个年。”卫宜宁道。
“伤口可还疼?”钟野回头问她,即便卫宜宁骑在马上,钟野依旧能够平视她。
“好多了,已经不流血了。”卫宜宁语气轻松。
“那就把绑带松一松,”钟野道:“否则时间太久了会胳膊会僵掉。”
“钟公爷,”卫宜宁忽然低落起来:“真是对不起。”
“怎么了?”钟野笑着问:“有什么对不起的?”
“答应给你做的衣裳又做不成啦,”卫宜宁遗憾地说:“只能等到伤好以后。”
“不急,”钟野语气温柔:“来日方长。”
钟野并没有把卫宜宁直接送回去,而是带她找了家医馆进行了包扎。
又开了些止痛生新的药。
“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腥膻的东西,”老郎中慈眉善目,谆谆告诫:“伤口结痂会发痒,不要挠。这位官人,可要照顾好你这小娇妻,不然会留疤痕的。”
“呃……大夫,您误会了。”钟野怕卫宜宁难看赶紧解释。
不过这郎中年纪大耳朵背,没有听清钟野的话,兀自说道:“刀剑无眼啊!一定要小心,你这官人一看就是个会武的,教什么不好非要教妻子舞剑,这可不好玩儿。”
钟野和宜宁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并没有解释卫宜宁为何会受伤,这郎中大约也做过说书先生,特别会编故事。
从医馆出来夜已经很深了。
沿街尚有小吃摊子未收,钟野停下来买了一碗骨汤馄饨。
“我小的时候若是受了伤,母亲总会给我做些好吃的。”钟野一边小心地给卫宜宁喂馄饨一边说:“她说身上有伤的时候吃热饭喝热汤,就不会那么疼了,伤口也好的快。这家的馄饨是昭邑的老招牌,记得当年我母亲带我进京,我那时只有五岁,早起刚开城门我们就进来了。那天还下着雨,又湿又冷,我一个劲儿喊饿,恰好遇到这个馄饨摊子。当时母亲身上已经没了钱,就用一只手帕换了一碗馄饨。我们母子俩吃完了那碗馄饨才进的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家的馄饨味道都没变。”
卫宜宁看着钟野,灯火阑珊处他的眼里有一层水光,卫宜宁也失去过亲人,经历过困顿,明白一碗热汤对于贫寒饥饿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钟公爷,”卫宜宁小心问道:“我能去祭拜太夫人吗?”
钟野有些意外,稍稍回神说道:“等你养好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