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开!快让开!别碍了中贵大人们的事!”有人大声的喊道。
“中贵”是对宦官们的尊称,这些身躯不全的人因为生活在皇宫大内和皇族们最近,所以虽然品级都不高,却没人敢得罪。
别看这些太监在宫里的时候一个个谨小慎微,奴颜婢膝。出来了之后竟比谁都耀武扬威,那几匹马快的像泼风一般,也不管路上有没有行人,就横冲直撞地跑过来。
原先拦在钟野马前的那对母子,此刻也被官兵驱逐到了一边。
那妇人绝望的痛哭,她其实还不到三十岁,但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他们母子已经三天没吃过一口饭,若是再没有出路就得饿死了。
钟野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很是不忍。
就这么一点怜悯之色却被已经跌入绝望深渊的妇人抓住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抱着孩子跑了过来。
不顾身后官兵的追打喝骂,扑通一声跪倒在钟野马前,苦苦的哀求道:“大老爷!活菩萨!求求你把这孩子带走吧!我不要一个钱,只求你给口吃的让他活下来!”
这时那几个骑着马的太监也来到了跟前,因为是几匹马并行把路都站满了,尽管钟野和那妇人已经靠路边了,可一个宦官还是觉得这妇人碍事,便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下来嘴里还骂道:“臭要饭的!挡在路上不想活了吗!”
此时那妇人想躲也来不及了,只是本能的把孩子护在怀里,紧紧闭上眼睛等待抽下来的马鞭。
钟野又岂能让人在他跟前随意伤人?拍了拍五花马的头,那马便叫了一声,抬起前蹄,正踢在那打人宦官的马身上,一下就把人和马都蹬翻了。
那宦官从马上摔下来,磕了个头破血流,牙都栽断了。
和他同行的几个人也都住了马,其中有一个认得钟野,知道他就是被罚了二是年俸禄的超勇公,又穷又硬,又爱管闲事。
“原来是钟公爷,真是冲撞了。小的几个是奉了旨意出宫办事的,走得急了些,还请您见谅。”这太监在心里快速的衡量了一下,虽然他们瞧不起钟野,但好歹他有个爵位在头上,若是弄僵了彼此都不好看。
更何况他们几个捆在一起还不经钟野一拳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个受伤的太监此时也被扶了起来,满脸是血地看了眼钟野,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发作。
“你们是奉了谁的旨?这条街是不准纵马疾驰的,这是太祖皇上定下的规矩。”钟野的声音浑厚如钟,又隐隐含着怒气,听起来很是令人胆寒。
“公爷说这话小的们可承受不起,实不相瞒,我们是添禧宫的。奉了贵妃娘娘的命出来办事,我们几个只是打前站的,丁公公可是在后头,耽误了贵妃娘娘的事可是大不敬啊!”那太监见钟野搬出太祖皇帝来压他们,就干脆把徐贵妃抬了出来。
太祖皇帝的圣训又怎样?你总不能把太祖皇帝请出来给你做主就是了。
“丁公公?”钟野听了忍不住挑挑眉,问道:“就是徐贵妃跟前的总管太监吗?”
那几个太监以为他害怕了,便三分得意七分威胁的说道:“正是,因为娘娘吩咐的事很重要,所以丁公公亲自出宫来办。公爷您且慢慢的散心吧!小的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