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并非没有证据,我这里有一张证词,是卫宗镛出京前写下来的,上面有他的签字画押。他告诉我说自己之所以能坐上智勇公爵的位置,是因为丁内监主动找到并暗示他可以帮他除掉我父亲。他求之不得,还给了丁内监许多好处,”卫宜宁说着,指着丁内监腰上佩戴的一块鹤鹿玉佩道:“这东西本来就是我家的,连卫宗镛也不知道里面的机关。但我父亲告诉过我,将这玉佩的两面拓印下来,一面是个和字,一面是个乐字。如果不是卫宗镛贿赂你,卫家的东西如何会在你的身上?”
“这,这玉佩是奴才自己买来的,并不是谁送的。”丁内监分辩道。
“还有一件事,刚刚孙茗茗提到了徐知惜的死,”卫宜宁不理丁内监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出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些事。于是知道徐知惜的死并不那么简单,而是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徐贵妃一听徐知惜的事也不淡定了:“你有什么证据?不可信口胡说!”
“我认识一位神医,他说前些日子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对方送了他一件小玩意儿,是一只精美的香炉。神医发现这香炉里焚的香有些奇怪,不是寻常的香料。而是可致人沉睡的周娘子香,这种香很少见,所以一般人不认得。神医于是问他的朋友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只香炉,他朋友因为醉酒说了实话,这香炉是他从含嫣阁偷拿的。他是刑部的仵作,徐知惜的尸格就是他填的。”卫宜宁说道:“徐知惜自缢而死,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丝毫外伤,更没有中毒。不过仵作虽然判定她是自尽,却也有些疑惑,因为她死得太安详了。哪怕颈骨折断都没有挣扎,这是有多想寻死啊!
可惜这仵作不认得周娘子香,思来想去还是判定徐知惜是自尽。而卢神医从香灰判断出所焚的香料,知道一个昏睡极深的人怎么可能上吊呢?这香炉和香如今都在卢神医手上,想要查证没有丝毫难度。
我想起徐知惜死的头一天晚上,我原本是想找她和解的,但还没走到门前就见丁内监进去了,所以我就转身回去了。
想起柔奴的死,和徐知惜极其类似。我很是怀疑丁内监故计重施,至于他为何要害徐知惜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问问含嫣阁的宫女,那天晚上丁内监是否是最后一个去探望徐知惜的人?”
“你简直含血喷人!”丁内监大叫:“定是你偷出了香炉,又编出什么周娘子香来骗人。”
“卢神医说过了,若是吸入大量的周娘子香,且不久死亡的人,死后的骨头会泛绿色,这个也不难查证。”
“徐小姐就算是为人所害,那也绝不是我。”丁内监道:“我对贵妃娘娘忠心不二,又怎么会害徐家人?”
“那你就自证清白好了,”卫宜宁平静的说:“看看能不能推翻我的证据。”
卫宜宁看了一眼徐贵妃,又看了看西北方向,徐贵妃尽管极力忍耐,但脸色还是变了变。
“你休得吵闹,孰是孰非圣上会有论断的。”徐贵妃对丁内监说,丁内监于是低垂了头不再说话。
“再来说庆华公主的事,”卫宜宁接着说:“我和庆华公主先后得了天花,有趣的是,竟然有人在此期间企图下药害我。皇后娘娘和徐贵妃都是知情的,但查来查去,只是将丁内监的徒弟刁虫儿推出来顶了罪。其实是丁内监知道我进宫的目的,所以早就想把我除掉。我在宫外并未接触到任何天花病人,就算我出于某些不能告人的目的想害庆华公主,也不可能拿自己做赌注。毕竟我哥哥就是得天花殁的,五岁的我眼睁睁看他病死在母亲怀里,那种恐惧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