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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峰联合了突厥人,这对大洲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他在边境镇守十几年,对当地的兵力布防都了然于胸。
有这样一个人在,突厥铁骑自然如虎添翼,何况他们入侵中原的野心早已有之,一旦开战势必不会轻易收手。
卫宜宁只觉得心沉沉的,也许就在她和钟野说话的时候,就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有多少城池被攻陷,多少将士血染沙场。
“商议妥当了吗?”卫宜宁问钟野。
“定下来啦,由我作为主将带兵出征。”钟野说。
“何时出发?”卫宜宁发问,但尾音有些不稳,飘飘忽忽的,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最晚后日。”钟野忍不住将卫宜宁揽进怀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社稷有难我责无旁贷。”
“我知道,”卫宜宁的脸藏在钟野怀里,声音闷闷的:“我都知道的。”
她知道抗击突厥大军钟野是不二人选。
她也知道无论以钟野的身份还是他的心胸都一定会出战。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还是闷闷的。
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拖钟野的后腿,不该让他分心。可她就是忍不住心绪低落。
钟野当然是懂卫宜宁的,因为懂得,所以才更加心疼。
“乖宜宁不要担心我,我出征以后你在家里要好好的。时常和三五好友聚一聚,千万不要闷出病来。”钟野轻轻地拍着卫宜宁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对她说:“我会尽快回来的,而且也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卫宜宁不再说话了,她怕自己一张口眼泪就会落下来。她从来也没有这么依赖过谁,从来也没有如此不舍过。
钟野又何尝舍得?让他和卫宜宁分离,简直如同硬生生从他身上剥去皮肉一般。
卫宜宁比一般的女子都要识大体,有见识,她绝不会说出半句让钟野留下的话。
她只会比平时更加乖巧,更加安静的躺在钟野怀里,伸出手轻轻抚摸钟野的脸颊。
似乎要在黑暗里记住他的样子。
“睡吧,还要几个时辰才天亮呢。”钟野亲了亲卫宜宁的脸颊:“我拍着你。”
外头的雨声更急了,拼命的敲打着窗户。
卫宜宁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钟野记得她因为卫宏安的事生病的时候,就总是这个姿势。
雨下了一整夜,天气变得更冷了。仿佛一下子就入了秋,甚至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天还没亮,钟野就要起身进宫去上朝了。
卫宜宁像往常一样起身服侍他,钟野却不准她起,替她掖好了被角,又亲了亲她的脸,爱不够似的说道:“不用管我,你昨晚就没睡好,再多睡一会儿吧!等我回来一起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