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尚书当年是正二品的刑部尚书大司寇,掌管天下的刑名,京师有名的老酷吏了,老一辈的官吏提起生铁何都还心有余悸!
大捕头讥讽他不会查案,他岂能不怒,立即发作起来,人都是有逆鳞的!
老孟大力的向老尚书肩上一拍,把老头拍的跌坐在地上,孟义山哈哈笑道:“你这老色鬼,看不出,还有些能耐。就给你讲讲!”
何尚书被说老色鬼也不生气,一树梨花压海棠,读书人的事情,能是好色么?唾面自干的聆听案情,孟义山讲到中途,他还经常打断,说些不同的意见。
听罢了这错综的杀人案子,何尚书对孟义山道:“明日我换上便装,与你同去看看。”
大捕头连声说好,对着老尚书看了两眼,道:“你明日就装扮成老家人跟着我吧,衙门里可没有你这种老得掉牙的捕快。”
翌日起来,催着何老尚书换上青衣小帽,扮做一个老苍头跟在身后,走侧门出府,悄悄的到了衙门。
他大捕头做过不少劫案,破案可是第一遭,带着一股新鲜劲头。
结果前脚刚进衙门,后面太白居的掌柜领着几个小伙计就来了,一路上锣鼓鞭炮齐鸣,两个人抬着一方木匾,匾额上写着“义勇总捕,保境安民。”还有一口红绸挂缎的烤乳猪,一时喧喧嚷嚷,观者云集,好不热闹。
一路走到府衙大门前,那掌柜请出孟总捕头,当着围观的闲人忙不迭的直夸,“孟捕头挺身制止械斗,保全我等商家。小人送上一方匾额,颂念您的义举,也敬佩知府老大人慧眼识人的贤明!谢过总捕头!”当下一躬到底。
把孟大捕头夸得哈哈大笑,拉起太白居掌柜的,喜道:“掌柜的说话实在!合我老孟的脾胃,今日有事,过后定去你那多喝几杯。”
旁观的古振声气得连少林禅功都压不住怒火,一头奔向仵作房,生怕破案落了后手的孟大捕头赶紧两句打发了掌柜的,拽着老尚书也跟了进来。
一名老仵作正在屋中填写尸格,一见古振声道了声:“古捕头。”
待见到孟义山忙跑上前唱了个喏,“总捕,早知您要来,我把这破屋也收拾一下,您老快请坐”把仅有的一方木凳子赶紧递了过去。
孟义山赞许一笑,大马金刀的坐下,房中椅子只有一把,被孟义山坐了,古振声只得干站着。老尚书七老八十了还得站在孟义山身后,一副老忠仆的模样。
古振声抢先问道:“那两具尸身检得怎样了?”
老仵作见新任总捕在旁,也该展示一下,慢条思理的开口道:“我老儿忙了一夜,总算检出来了,那刘老头尸身从张五雄所说的埋尸处启出来,是被钝器击额打死的,那刘巧妹颈部青紫,乃是被人奸污过后掐喉而死,触手一试,整根喉骨都碎了,从掐痕看来,这凶犯是个左撇子。
古振声想了想,对自己的心腹差人下令道:“提冢岭五雄问话!”
心腹下去遵办,大寨主一听心说“不好,要是五雄兄弟有个使左手功夫的,凶犯不就抓到了,这小白脸要抢在老子的前面。”
五雄兄弟被押进房中,见了孟义山,那大哥周大可却带头跪了下来,对着大捕头道:“我兄弟多谢恩公救命,还未答谢,请受我等一拜。”铁链撞地之声不止,其他四人全都拜倒:“谢恩公救命!”
老孟心中大为受用,当时就觉这五雄兄弟不像凶手,一一搀起,口中道:“快起来,我见兄弟们都是好汉子,与我投缘,才冒险救了,要是那油头粉面,性子婆妈之辈,老子早就甩手不管。”
古振声表情冷漠的讲道:“你们五个都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那几条汉子怒瞪了古振声一眼,还是他大哥道:“咱们得保得性命,日后投军,犯不得为言语小事治气。”
那五人听话都伸出了左手,古振声上前绕了一圈,末了对着五雄中的刘二过道:“你这左掌全是厚茧,一看就是武功有成,那凶手也是左撇子,说!刘巧妹是你杀的吧!”
没待那刘二过回话那张五雄却暴喝起来:“你个狗捕快,诬陷我二哥么?”
刘二过冷笑道:“你老子使得双锤,左手功夫自然不差。”
老仵作凑了过来,将刘二过打量一番,又拿起他右掌看了看,道:“不是他,他双手粗茧厚度一样,是练双手兵器练的,单靠五指之劲把颈骨抓得全碎的巨力,他没有!”
孟义山大笑道:“不错,老许,这刘二过使得双手金瓜锤,古捕头你白费气力!”
命人带下了五雄兄弟,古振声思来想去也不知还有什么线索?是什么人做的案子?草包大捕头就更别提了,老尚书只是沉吟不语。
“你可知这方圆百里有谁是使左手功夫的江湖好手。”古捕头询问老仵作。
“有几个,不过都不像。”
古捕头也没办法了,道:“我再去现场看看!问问四邻”
他方才见仵作老头阿谀奉承孟义山的样子就觉可恨,要不是想听尸检状况,早就拂袖而去。
古捕头率了几个心腹走了,孟义山也离了停尸的所在,转到了押签房的大屋
孟捕头对老尚书道:“我说舅公,你跟锯嘴葫芦似的,有什么线索没有。”
老尚书道:“我看那卢少俊有些问题,他向五雄兄弟问罪有些突兀,刘老爹住的兴安巷我知道,是处贫苦之处,他一个贵家公子,再是行侠仗义,也没渠道知道命案的消息。”
大捕头马上叫人传命道:“带卢少俊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