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王公公!”
王鸨婆闻声收手,眼中的杀气却更重了,竟是五指连弹,刚柔二劲合运!手指芊芊如莲花般绽放,再次直击卢少俊胸口膻中穴。
卢少俊双掌并排一推,长河真气暴起龙王潮汐,全身骨骼咔咔爆响,竟把那莲花手奋力推到了圈外。
这位神秘的“王公公”从容不迫,将外放的五指一并,拢成了锥状,运劲如仙鹤啄击,一击就将卢公子打得中门大开,手势未歇,肩背一抖再次发劲,出手如电,如风剪草,瞬打死穴!
卢少俊心神被夺,措手不及之际,一柄连鞘长剑从侧方斜插过来,挤进了两人激斗的真气圈,那运剑之人一搭一挑,施出的力道精微巧妙,将两人真力导得一偏,交错着轰了出去。
王鸨婆出手的劲力隔空将吕七小屋的灯笼噗的打穿!那伸剑横架之人一袭白衣,俊朗出尘,正是玉面神捕古振声。
“少林接引诀!好身手。”
古振声肃容而立,紧张的对着王公公点了点头。对卢少俊道:“卢兄接剑!”
反手将手中长剑一抛,掷给了卢公子。
卢少俊死中得活,将长剑抖出一朵剑花,与古振声并肩而立,成掎角之势,这位一身女装的王公公,身手实在太强了。
古振声对着这位王公公再次施礼道:“前辈武功绝顶,但也要知道王法森严。”
“王法!想当初,咱家就是王法!”
王公公好似听到非常好笑的事情,不由得笑了,很是嘲讽。
“这老鸨子真是太监?”孟义山躲在几人对峙的圈外,询问何尚书。
“前任东厂的厂公王河,太上皇的亲信。现在是悬赏万两的钦犯。”
“万两!”孟义山这身挂三百两悬红的通缉犯,一听万两大钦犯就在眼前,那是非常眼红。
“得罪了!”古振声表情万分郑重,身手却很迅捷,一个进步前冲,双手并成爪形对着王河便抓,左手挖眼,右手拿腰,难得的是快中见准,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
擒拿手,一般武师都会上耍上几招,在古振声手里却是表现不俗,连王河都要认真拆对。两人以指对抓,身法如电,转圈厮杀。
古捕头和昨日大战过五雄的卢少俊不同,神完气足,内息深厚,擒拿手上抓下拿,硬拆起王河的并蒂莲花手。
王河内力深厚得不逊于当今任一宗师,但他一个昔日宫中内监大佬,实战搏击略有不足,打不擅空手的卢少俊固是轻松,对少林出身的古捕头却没那么轻易几招必杀。
古振声两袖鼓风飞荡,双手交征变换,折转屈抱,上下开合,将那擒拿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那王河却气定神闲,手形千变,如少女簪花,又似猛汉挥拳,把一路少林秘传擒拿手破了个干干净净,二十招不过,王河的手法愈发圆熟,眼看着出手更加厉害了。
古振声见擒拿手无功,身形一展,将少林铁罗汉拳挥出!此拳一共十六式,对应十六位大阿罗汉,阿罗汉在佛门蕴意杀尽烦恼之贼!招数古朴,威力至大!
双拳连珠轰出,暴烈的拳招压得王河展开身法闪身避退,心中暗赞玉面神捕身手不差。
王河应对还是游刃有余,古振声铁罗汉拳施展过一遍,已经被王河摸清了路数,趁着变招之间隙,如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一指点在了古振声右臂肩井上。
罗汉拳势立时破了,那王河反手为攻,掌指划出,竟然也是至刚至大的刚猛路子,劲风如刀,生生将少林武功硬压了下去,古振声一时单臂出招,拳打如封似闭,苦苦支撑。
王太监暴打小白脸,在老孟看来虽然甚爽,但他孟捕头是来擒凶破案的,若被王河胜了,可就翻了船了。
“喂,小卢,并肩子上。”
卢少俊幽怨的看了一眼孟义山,手腕一转,剑光乍起,人剑合一扑了上去。
两人双战王河,立时不同,卢少俊长剑在手剑气合流,威势竟平添了一倍。古振声有他相帮,单手出招,拳势刚猛依旧,气势汹汹攻向王河。
王河表情有些认真了,他打这两个少年,任何一个都能取胜,但两人合击,不好应付。
三人混战,身形流转,打得花木催折,尘沙高扬,越战越是猛烈,宛如三条猛虎在互搏扑杀。
府衙的捕快已经成队摸了过来,大伙拿着捕盗铁尺和索链钢刀,望着斗场都有些发懵。
“也就武功没废的老云,使出盘王刀来能和这太监打。”孟义山心中评估,
孟捕头那两把刷子,打闷棍都插不上手,他问何老尚书道:“这太监武功好高,怎混到这份上,假扮起鸨婆来了?”
“太上皇在位时,最信重权阉王振,那王振掌司礼监,他的义子王河就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威风八面。”何尚书嗤笑道,“今上登基诛王振九族,哼!这干儿子怎能不逃!”
“那王振扰乱朝纲,残害忠良,总算遭了报应,怎知却被这王河逃了!”
对那位太上皇,孟义山知之甚少,什么残害忠良他也不懂。只明白正统年间时他老孟做猎户,苛捐杂税多的喘不过气,新帝登基改元景泰也没换了天下,县里还是那个县令,捕吏还是那些捕吏。
当下狠狠啐了一口,道:“都不是好鸟!”
何尚书还当他说的是王振父子,可不知孟义山心中骂的却是皇帝!
大捕头接道,“王河那没卵的太监你认识,那吕七你识得吗?”
老尚书一听,想起什么,在昏倒的吕七身下一探,道:“古怪,他也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