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昶起身,坚持不受,“吴某此战无功,洛阳中护卫骑军损失过众,当不得王爷厚赐!”
“小吴你他妈……”老孟心里骂吴昶装蒜,这么搞他也跟着不能要王爷送的小娘们了。
不过吴昶的反应倒是提醒了老孟,王爷送的美人,谁敢说不是暗中传递消息的细作?他领回去也不敢往枕边放啊。
而且此刻也不是惦记王府里边美貌小妞的时候。
孟义山也起身,一躬到底,“卑职指挥诸位,没能全胜,还把永宁郡王丢了,请王爷责罚!”
吴昶没甩他锅,他也不能甩给人家,只能自己背着。
他口中提起永宁郡王,泰然自若,脸不白,色也不变。
伊王父子都被唬住了。
朱瞻隆亲自走过来,把他拉了起来,非常亲切的说道:“义山此次有功,还战平了华山第一剑客,至于驹儿……”
王爷在之前就对这场暗战心中有预期,军队小规模出动,集中高手将达摩下院一网打尽。
万不得已时可能会牺牲掉朱驹这个儿子这种情况,也是有想过的。
虽然那场永宁军兵变,伤透了父子之情,但他还是希望朱驹活着,被和尚们拐跑了也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子缘浅……任他去吧!”
他想造朝廷的反,儿子想造他的反,这不是孽债么。这位藩王此刻有着非常无奈的伤感。
老孟冷眼看着,你朱家的儿子是儿子,永宁和洛阳被他祸害的女子和百姓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还是死晚了。
山贼觉得还是不能学吴昶那么生硬拒绝,故意对着王爷送的美人恋恋不舍的看了两眼。他是真心疼,不是演的。
“总之事儿没办妥当,美人不能要,要不王爷给我老孟先留着,下次了立了功勋,再领回去?”
“胡闹!”伊王还没见过这个有讨价还价的,但见他和吴昶都不收美人,也不为已甚,再次端起酒杯说道:“吴将军秉持气节,有孙武之风,如若我大明文武,都像你和义山,就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了。”
话罢举杯,众人跟着一饮而尽。朱瞻隆面色红润,神态激昂,假装醉酒说道:
“怎奈朝政日非,边关激荡,太上皇困于瓦剌,孤身为宗室,太祖苗裔,恨不能提三尺剑,斩尽朝中奸佞,整军而经武,出塞迎回太上皇。”
听话听音,底下的王河比他还激动,谁能迎回太上皇谁就是好的,王公公当即站起来说道“王爷英睿!不知何时起兵?”
“父王!请谨言!”朱蟠脸色都变了,他爹和这太监都发疯了不成,当即跪倒在地,“宗藩不得干涉朝政!请您务必审慎!”
伊王冷笑着瞪了儿子一眼,朱蟠深深低下头去,但就是跪着不起来。
吴昶此刻却凛然出列,慷慨说道:“吴某愿为王前驱!百战不辞!”
伊王点点头不置可否,鹰目一转,看向老孟。
“我也一样!”
孟校尉硬着头皮和吴昶并肩而立,“王爷想打谁,我就当先锋,冲锋陷阵,咱们打到瓦剌去,把太上皇接回来!”
座中泣下谁最多,王河公公青衫湿!
这孟校尉,是真正的贤良啊,这话王河听着心里就欢畅,不枉他注解了玄阳真经给老孟。
什么是公忠体国,深明大义!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