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心要帮老三家的,可是被人这样算计到头上换了谁都不会开心的。
云暮微偷偷瞟了云老夫人一眼,脸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还好她安插在枣庄的眼线得力,否则要如何帮母亲扳倒刘姨娘?要如何打消老祖母明里暗里处处褊帮三房的心思?还有堂哥云焕然,他的如意算盘怕也是要落空了,还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
里面两人尚不知情,仍在有一搭没搭地聊着,说的皆是与云焕然之间那些难以入耳的前尘往事。
直听到刘雪儿的处子之身都是先交给了云焕然之后,云老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怒火中烧,这小骚货居然老少通吃啊,把堂堂太师大人当什么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货,勾引了小的又来勾引老的,把个太师府搅得鸡飞狗跳,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云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五官因为愤怒挤到了一堆,每一条老褶子里都隐藏着一股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气得七窍生烟,长年伪装出来的威仪端庄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踹开大门就冲了进去,使出了年轻时候在乡下跟人掐架的凶悍模样,扑上去就掐住了刘姨娘的脖子,口中贱人贱人的怒骂不休。
刘雪儿刚流了产,又失血过多,哪里是云老夫人的对手,很快被她拖下了床。
梨儿在旁边惊叫连连,直到这时才知道云老夫人大概在门外听了大半天了,看来这些秘密只怕是全部泄露了。
完了完了,今日铁定是完蛋了。
梨儿冲上前想拉开云老夫人,却不料被云暮微一个耳光扇到一边,只得眼睁睁看着刘姨娘被云老夫人掐了个半死,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老祖母,您就放开她吧,她倒死不足惜,只是没必要脏了您的双手。”
云暮微见再掐下去,刘姨娘只怕是没命了,忙在一旁劝解道。
云老夫人听了一个激灵,心想这刘雪儿可是云太师心头爱,若把她弄死了岂不死无对症了?届时云太师还得怪自己,影响母子感情可就得不偿失了。
倒不如留她一条狗命,让她把所有的事情在云太师面前交代个一清二楚,让云太师亲自处置她。
想到这里云老夫人双手一松,从刘姨娘脖子上移开了去。
不过依旧没有放过她,而是一手揪着刘雪儿的发髻,甩开膀子连抽了她七八个耳光。
打得十在是太过瘾了,有些收不住手。
这么多年端着架子装斯文充威严,全然失了本心,她年轻时候在乡下可不失为掐架的一把好手,从未被人打败过。
嗯嗯,解气。
云老夫人打累了,喘着粗气在凳子坐了,毫不怜悯地瞪着刘雪儿。
“贱人,待会你一五一十地把以前干下的那些龌龊事儿在老爷面前说清楚,否则打不死你。”
刘姨娘被她打得鼻血长流,披头散发,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姨娘,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啊。”梨儿扑上前去扶她,满脸是泪。
“我没事儿。”
刘姨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直起身子,仰起红肿的脸颊望着云老夫人。
“方才的话老夫人都听到啦?那么你就杀了我吧。”刘雪儿惨笑着道。
对于她来说,待在云太师身边每日强颜欢笑一点都不开心,就像坐牢一样,况且眼下又牵连了云焕然,倒真不如死了的好。
“想死?会如你所愿的。”
云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不停地喘着粗气。
毕竟是年纪大了,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操作,累得她气喘吁吁。
“老祖母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云暮微忙伸手给云老夫人捋着胸口,出口劝慰道,“祖母您先回定安堂吧,这里我会派人把守好的,等到爹爹回来再好好审她。”
“贱人,你就给我等着吧。”
云老夫人冲刘雪儿啐了一口,在云暮微的搀扶下走出屋外。
“姐姐,这下可如何是好?”梨儿抱着刘雪儿泣不成声。
“梨儿,是姐姐连累了你啊!”
刘姨娘一脸惭愧地望着梨儿,她脸色铁青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上的粉色亵衣下半部分已经染成了暗红色,像绽放着一朵巨大玫瑰,望一眼让人惊心。
她的真实姓名叫做刘杏儿,今年不过十七岁,和刘梨儿是一对亲生姐妹,家住云府枣庄附近的小镇上。
三年前镇上闹瘟疫,父母亲人接连离世,徒留十四岁的她和十二岁的妹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垂死挣扎。
是云焕然为她们请来了大夫,看好了她们身上的病。
病好之后刘杏儿对云焕然感恩戴德,一心想要报恩。
她带着妹妹去枣庄打短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云焕然见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便对她动了色心,把她骗上了床。
失了身子的刘杏儿对云焕然死心踏地,想着就算不能做他的妻,成为他的妾也心甘情愿,然而云焕然根本就没有纳她为妾的想法,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
在云焕然甜言密语的攻势下,刘杏儿被他说服了,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棋子,为达目的他从青楼请来一位手段高明的妓女教刘杏儿媚惑之术。
两年后,刘杏儿学成,化名刘雪儿来到京都一家茶楼卖唱。
后来在云焕然的推波助澜下,云太师把她接进了太师府,把她为了妾……
“姐姐你逃吧,去找焕然公子吧,说不定他会帮你的。”
梨儿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依她之见云焕然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如今计划失败成了一着废棋,他还会帮她么?
“我害了你,也害了他,哪里还有脸去找他?”刘杏儿喃喃自语,任凭泪水从脸上滚落,混着鲜血流进口中。
她一脸绝望地坐在那里,一点儿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了。
自己死不打紧,可是害了恩人云焕然,这实在是她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