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杏儿挣脱牡丹的手,扑向云太师嘤嘤啜泣不止。
“老爷,婢妾向牡丹姑娘学习房中术确实是真,可我同焕然公子清清白白,您与我初次同房时的落红……那些难道还会有假么?”
“杏儿姑娘,用鸽子血代替处子落红,这招也是奴家教给你的吧,看来你用得倒很娴熟,连太师大人都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呢。”
牡丹也是豁出去了,按说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怕云太师勃然大怒要了她的命么?
要说不怕那是假话,毕竟如此大不敬之罪太师大人一怒之下弄死她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何可怕的?云焕然诚心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把他彻底打倒打挎她的性命才会堪忧,况且云二小姐答应她只要她把事情办妥了就给她一万两银子,让她远走高飞,如此好事她求之不得,当然得包云二小姐满意了。
“用鸽子血代替处子落红是吗?可真是好盘算啊。”云太师心中的愤怒差点如同火山般喷发,若不是竭力忍着他估计抬脚就要将刘姨娘给踩扁了去。
没想到他在朝堂上进退自如,却这样被一个低贱的女子玩弄得团团转,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没有,老爷别听她的,她是二小姐收买了来陷害我的啊,老爷。”
刘杏儿深知云太师对她动了真心,故而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切,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听得王瑞兰咬牙切齿,恨不能扇烂她的嘴巴,人证物证倶在她还如此死皮赖脸拒不松口,真让人恨得骨子里直痒痒。
“杏儿姑娘啊,你仗着太师大人对你的宠爱还想蒙骗他呢,若说这些都是陷害你的,那么你烙在腿根子私处的那一枚圆月烙印不防让太师大人好好察看一番嘛,焕然公子那处不也同样烙了一枚?意在与杏儿姑娘早日团圆,完完满满不是么?”
“够了。”云太师气得怒目圆睁,他当然看到过刘杏儿隐密处那块烙痕,问她只说是天生的胎记,未曾想竟有如此龌龊的内情,倒真把自己当傻子一样欺骗了啊。
如此铁证就是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是遮掩不过去了,刘杏儿知道大势已去,忙跪伏在云太师脚下,不停地嗑头,嘴里苦苦哀求着。
“老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是我勾引的云焕然,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
“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心想着他,看来老夫当真是瞎了眼啊。”
云太师别过脸去,愤怒掩饰下眼角竟泛出了泪光。
这个女人是继钱梦柔之后,他唯一付出过真心的女人啊,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的不堪,当真是令他心如刀绞啊。
他为了这样一个无耻下贱的女人不惜脚踹妻子,不惜掌掴女儿,不惜与母亲针锋相对……
他身为儿子的孝顺去哪了?身为父亲的慈爱去哪了?身为相公的责任又去哪了?
后悔,不错,后悔,这么多年来,云太师第一次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了后悔,甚至对王瑞兰生出了一丝愧意。
见云太师那副悔不该当初的神情,云暮微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她捂着脸,心想这一巴掌被打得虽则痛,不过却值了。
这种结局,正是她乐于一见的。
若不让云太师把自己的错误一再放大,若不让他把自己的偏执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又怎会如此痛心疾首?又怎会对母亲王瑞兰心生愧疚?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真正正地看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能让他彻彻底底地明白究竟什么才是他应该珍惜的、应该是他看重的。
“把刘氏押入地牢关了,母亲大人,她,就交由您来处置吧。”
云太师满脸颓丧地跌坐在太师椅上,仿若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沧桑极了,仿佛瞬间年老了十岁。
刘杏儿长得其实并没有多美,是她的青春活力征服了他,让他觉得自己依旧宝刀未老,似乎重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让他青春焕发,故而才会如此不舍,如此难以放手。
然而今日这一打击让他明白了个彻底,他老了,抢不过年轻人了,不得不服,不得不认输啊。
刘梨儿一听要把刘杏儿关进阴暗潮湿的地牢,急得跪爬过来,冲云太师砰砰直嗑头。
“老爷求求您了,姐姐先前是做错了,可她肚子里的胎儿可是您的啊,她是为您流的产,求求您可怜可怜她,把她关在蕙新苑,等她身子好些了再做处置她吧,奴婢求求您了。”
云太师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地把头扭向一旁,语气森然道,“老夫的孩儿?只怕姓是姓云,倒未必就是老夫的骨血。”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生根发芽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所有的信任全部都会土崩瓦解,只留下一地碎片,满地狼籍。
云暮微见状不禁冷笑,心道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真爱,哪有什么专情,有的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一旦触及逆鳞片,还不是下手无情?
见云太师对刘梨儿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甚至看都懒得看刘杏儿一眼,王瑞兰不禁抚着心口,拥堵在心里的那股恶气总算稍稍舒缓了些,虽然自已的冤屈无法洗清,可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解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见云太师心如铁石,对刘杏儿再无半点情意可言,云老夫人微微一笑,冲云荣抬了抬下巴吩咐道,“还愣着干嘛?把她带下去。”
“是,老夫人。”
云荣忙冲院外一招手,便唤来几名护卫,将满脸绝望的刘杏儿和刘梨儿拖了出去。
好半天,云太师才从愤怒与沮丧之中回过神来,指着云焕然痛骂出口,
“焕然啊,你可是老夫的亲侄子,怎么能够对自家人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伯父饶命,小侄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焕然早已吓破了胆,汗湿了衣背,不停嗑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