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云太师失谓喜忧掺半,喜的是丢失了十几年的儿子失而复得,如今回到了太师府,忧的是夫人王瑞兰居然心思如此歹毒,干下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实在是不可饶恕。
他确实很想休了她,不过云煜然却劝他以大局为重,所以云太师深思熟虑之后,把王瑞兰软禁在了松涛园。
而云老夫人死倒没死,云太师是个大孝子,当即请求皇帝把宫里的太医都派了出来,命倒是救下了,不过却落了个半边风瘫。
嘴歪脸斜,口水直流,被人搀着勉强能走,管事倒还管事,不时把周姨娘从东院唤过来,给她捏肩捶腿。
这日,周姨娘在定安堂心不甘情不愿地忙活了半天正准备回东院,才走到蕙兰院外面的茶花园,便碰到云心黛和云紫菡过来。
“你们俩去哪儿?”
周姨娘唤住她们,奇怪地问。
“二姐姐近来心情不好,叫我们过来陪陪她。”比起刚从清溪镇回来时,云心黛两姐妹脸色好看不少。
“同她走那么近做什么?走,跟我回去。”
周姨娘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见王瑞兰在太师府里失了势,便立即对她们变了脸色,拉起她们的手便要走。
“母亲,我们等会就会回去的。”
云心黛挣脱她,对于云暮微,她心里也是怀着感激的,虽然平时跟在她身边就像绿叶衬红花,可好歹云暮微也没怎么亏待她们。
“怎么这么不听话?”见拉她们不走周姨娘立即沉下了脸,“你们就不能有点出息,有点主见?一心想靠着别人干什么?过几天就是太子府筵宴了,皇子们你们指望不上,就不知道想想办法让其它公子看上?做不了妻做妾她总好过嫁入寻常人家的好吧,我告诉你们,总想着待在二小姐身边,在她旁边没人会把视线落到你们身上。”
云紫菡嘟着嘴,“母亲,先前不是你交待我们和二姐姐走近些,说她身边的贵家公子多,这会子怎的又不让我们同她走近了呢?”
“你们傻啊,云兰商行都已经改成钱家庄了,还巴结她有个屁用,快点,走。”
说完周姨娘使劲拖起两人便走。
她们刚刚离开,云暮微便从茶花树后出来,望着三人的背影阴冷一笑。
这狼心狗肺的一家子,先前像狗一样趴在自己身边尽极奉承之能事,如今母亲还依旧是夫人呢,便变了一张脸了,还真是不知羞耻的墙头草。
松涛林。
先前风光无限的王瑞兰此刻正坐在破败的院子里,春花则拿着扇子站在一旁替她赶蚊子。
穿的是粗布衣裙,一脸憔悴。
她手里握着一根松枝,狠狠把它折断,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云伊伊,云煜然,你们的狗命可真够大的,这样都弄不死你们,哼。
“夫人,喝茶吧。”
秋芬托着简陋的茶盘过来,茶倒是好茶,芳香扑鼻。
云太师叮嘱不准更换松涛林的物品用具,却没说不准拨物品下来,所以这里住宿是苦了些,不过吃喝倒同先前一样,除了影子多一点,也不见得有多苦。
正喝着茶,不时同身边的婢女诅咒几句,便看到云暮微带着云暮雨从院外进来,带着几名奴婢带着大包小包过来。
“母亲,你受苦了。”
一见到王瑞兰,云暮雨便扑进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别哭,母亲没事。”王瑞兰眼中掠过一抹倔强,咬着牙道,“我会从这里走出去的,就算为了你们,我也一定不能待在这里啊。”
“母亲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云暮微指挥下人们把东西放好,吩咐他们在院外等候,随后走到王瑞兰对面坐下,相对于云暮雨,她倒算镇定。
王瑞兰眼底闪过一抹光,肯定道,“那么多的事情都败露了你爹都没有把我休回去,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一定就能把我给放了。”
云暮微认同地点了点头,“想必父亲也顾忌太师府颜面,不敢休妻。”
王瑞兰冷哼,“颜面?你父亲可从未顾忌过太师府颜面,若不是母亲反对,他可能早就想把我给休了。”
云暮微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奇怪道,“母亲的意思是父亲想休你,不过有人阻止了?”
“应该是的。”王瑞兰点头,想了想,道,“我看不是云煜然就是云伊伊,毕竟太师大人若休妻的话,将来对他们的影响最大。”
听了这话,云暮微对云太师生出浓浓的恨意,一直以为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不曾想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他想丢就丢,想弃就弃一个不甚重要的女儿罢了,原来自己无论如何优秀都比不上钱梦柔生下的女儿啊。
王瑞兰倒没注意云暮微的神情,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恢复太师夫人身份。
她饮了口茶,沉默了片刻,道,“你爹已经把掌家之权交到云煜然手上了?”她当然早就听过这件事了,不过还是再一次求证。
“是的,母亲。”
云暮微眼底闪过一抹愧色,怪只怪自己没有识破云煜然的奸计,一步步沦为他的猎物,导致母亲苦心经营十几年的云兰商行一步步被云煜然吞并,变成了如今的钱家庄。
“云煜然一个年轻男子,如何管得了后院的事?”王瑞兰露出一抹得意,“只要我稍稍使点手段,必让你爹亲自请我出松涛园。”
“母亲有办法了?”
云暮微惊喜地凑过去。
王瑞兰凑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一通,云暮微脸色顿时轻松起来,流露出一抹笑意。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出几天,老爷必然会亲自来接我出松涛园。”
王瑞兰一脸得意。
“知道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