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鳞带甲,莫非是只穿山甲?”
宋兮妍嘻嘻笑着,将它四仰八叉捏起来,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满脸好奇。
小四急得直蹬爪。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日落西山,霞光映红了半边天。
忙碌了一天的宋兮妍,帐篷是没法搭建出来,不过倒在院子中央搭了一张平坦的木板床,还在张熠言的接济下买了一床棉被,这个夜晚肯定好过在马厩里数着绵羊盼天亮千百倍。
填饱了肚子,又有棉被取暖,宋夕烟已经很感恩了。
趁着天还未黑,她从院子旁边的溪水沟里打了半桶水,洗净了手脚,瑟缩着和衣钻进被窝里,裹得紧紧的,将寒冷抵挡在外。
“小四,你咋的还是这么冷呢?”
宋兮妍脸庞触碰到了小四冰冷的尾巴,嘟嚷着从被窝里伸出手,一把抓起趴在床头的小四塞进被窝:“来,姐姐给你暖暖,记住喽,要有福同享知道不?”
哎呀!妹子,放开放开,哥哥算是冷血动物,怕热不怕冷懂不?
小四摇头摆尾剧烈反抗,扭动着身子想要钻出去,又被少女揪住尾巴扯进被窝。
霞光隐没,夜幕笼罩,星垂四野。
孤身躺在这个毫无遮掩的黑暗废墟里,少女也没感到多害怕,或许头天晚上便已适应了这样漆黑的夜吧。
乡野的夜并不寂静,侧耳细听,有各种各样昆虫的奇异鸣叫,远处蛙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几声“咕咕”声,有些疹人。
一弯新月挂上树梢,月色冰凉如水。
裹在被窝中的少女略一偏头,便能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
从黑暗的西山脚远眺东边的柳溪镇,匍匐在暗夜里的小镇,被星星点点的灯火勾勒出了完整的轮廓。
每一个亮点代表一个温馨的家,让人向往。
过来十多天了,无依无靠,寂寞独孤,犹如迷失在渺无人烟的丛林之中,每一天都像是一种考验,她坚强地支撑着,依靠自己的双手奋力地活下去。
哎呀哎呀,别想了,太可怜了。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不知怎么滴宋兮妍朦朦胧胧将睡未睡之际,脑海里竟莫名其妙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睡意全无,警惕地瞪着四周,周围一团漆黑,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与最近的邻居张熠言家都相隔好远,若是放到现代估计好多银贼早已组团摸过来了,就是把她内啥了也不会有人发觉。
哎呀!宋兮妍越想越恐怖!战战兢兢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哪里还敢合眼?
直到东方露白,她才稍微感觉安全些,蒙着脑袋放心睡去。
“不好!”
也不知睡过去多久,当太阳斜斜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宋兮妍突然被明晃晃的亮光晃醒!
她慌慌张张掀开被子:“完了,迟到了!这么晚了,闹钟也不响,妈妈也不叫……”
一翻身脚就搭在了冰冷的泥地上,蓦然清醒……
“唉呀!十多天了,生物钟仍然没有调整过来啊?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吓死人了!”
……
“宋兮妍,宋兮妍!”
少女正蹲在废墟之中,双手揪着一只被泥块压住的破鞋子,惨兮兮地往外掏,突然传来熟悉的喊声。
宋兮妍瞪大眼眸回头张望。
“是我,张熠言!”少年站在院外,双手搭着倾斜的院门,言语间满是兴奋,“快点快点,有大好事发生!今天清晨不知从哪里开来了一艘大船,装满了粮食被褥和衣物。现在正在镇里的大树下给受灾的人们发放呢!听说他家主子还要出钱给房屋坍塌的灾民们修建房屋……”
“真的吗?”宋兮妍喜出望外,揪鞋子的力度猛然加大,一把扯了出来往后跌去,干脆顺势坐倒在地,拿起那对沾满泥屑的破鞋子对拍几下,扬起一阵尘土。
“哎呀呀!古代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好事?简直就是活雷峰哇!”宋兮妍边套鞋子边嘀咕。
“你说什么?”张熠言没听懂。
“哦……没什么!”察觉失言宋兮妍赶紧闭了嘴,扯起被褥抖了抖了几下,四处张望。咦?小四呢?
臭小四,坏家伙,又抛下自己独自溜了,等你回来非扒了你的皮……少女暗骂,不忘将被褥整整齐齐叠好。
“走!”宋兮妍出了院子,急急招呼倚靠在院墙边上的张熠言。
得赶紧去镇子里领粮被啊,虽然自己不是贪图便宜之人,但也不想饿死冻死在这里,溺水之人看到一根稻草都要抓呢,穷途末路了脸面算个屁啊!
宋兮妍趿着双破布鞋,戴顶发黄的帷帽,穿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裳,大步往镇上走去。
望着那个自信而坚定的背影,张熠言不可置信。
变化实在有些大啊,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宋兮妍温婉柔顺,说话细声细气,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风风火火,大大咧咧?
“张熠言我先走了,你在后面来,免得你娘亲看到了又生气哟!”
宋兮妍转头冲后边的他说话,口气动作极其爽利,说完加快步伐昂首阔步往前走了,那个窈窕的背影带着女子少有的英姿与飒爽,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韵味,很吸引人。
张熠言望着渐渐远去的宋兮妍怔怔出神。
要说以前他对她还掺杂着同情,那么此刻毫无疑问彻底爱了她。
宋兮妍搬了好几趟,才把领到手的物资搬到西山脚。
张熠言想偷偷帮忙,被他娘亲发现后,揪着耳朵又打又骂的拖走了,临走他老娘还狠狠剜了宋兮妍两眼,眼神像狼一样凶狠,想必过几天还会来找她麻烦,太恐怖了!
废墟里,望着堆放在木板床上的物品,少女喜不自胜。
都有些什么呢?宋兮妍笑眯眯地细细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