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完成任务,长孙玉存活,长孙博死亡。获得长孙玉好感度200点。当前好感度评价:友好。”
云霆听着系统传来的提示音,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他这个任务算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就像以前接过的很多任务一样对于任务完成的要素都是模糊的。你可以完成任务,可能完成的任务奖励不如心中所想。也可以不完成任务,没有任何的奖励,但是你原本也没损失什么。任务,在三国之中,不过是一种极其隐秘的机制罢了,更何况,很多时候,这些任务,都不是任务。就比如刚刚,现在。
云霆手中的一把沙子,从掌缝间漏下,随风飘落在面前隆起的小土丘上面。这是一座极简陋的土坟,极其简陋,就只是一堆土堆叠成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唯一能够表明墓主人身份的,就只有土坟前面插着的那块从树上砍下,削得平整的木块了,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一长孙博之墓,女长孙忘情立。
人死后究竟是怎样的,云霆不知道,也记不得了。大约是一点痛苦,然后就是黑暗吧,只是一瞬,还不给他更多的感受机会。但那个时候,说是毫无遗憾也不对,说是有太多不舍也不对,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文字来表达的东西,或许就是再死上个几次,云霆都还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只能说,死前,和死后是不同的分别吧。死前你会觉得没有遗憾,该做的都做了,死后,死之前那一刻,你会发现一生经过,有太多忘记的,来不及去说,来不及去做,没有做的事情。
一座坟墓,两个世界,生与死的分别。云霆已是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前世那个时候,悲伤的时候有很多,可是到后来,却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了。他一手打造的军队,有一个非常独特的习惯,每个士兵在一场战役结束后,不管是胜是败,都要把死去的战友带走,就算带不走,也要就地掩埋。
落叶归根,他们势力自己有一套对于胜利的解读,如果能把死去的士兵的骨灰带回乡里,那即使是输了,也并不算太坏,因为他们最后都回家了。有时候,为了死去的那些人,有很多活着的士兵还要拿生命去获得他们的尸骨。很多人都不理解,就只有云霆他们懂得,这是一种不匹配的默契,一种悲凉。
他们想回家,但是不想战友用生命带他们回家。他们也想最后有人带他们回家,也知道那些生死相托,比他们更早死去的战友们的担心,但他们,就是想带他们回家而已。死,不足惜。
即使悲凉,依旧巍巍北凉。那是云霆的国,一个被敌人畏惧,尊敬的国,被他自己背叛的国。
“你怎么了?”长孙忘情站起身来,看见了云霆的目光,下意识的问道。
云霆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苍凉,眼睛里面有一种猜不透的沧桑,让人忍不住会去询问,想要去了解,哪怕只是一点点。这种感觉长孙忘情说不明白,或许是因为云霆救过他们的缘故吧,再加上潜意识里面觉得有这种眼睛的人不会是坏人,于是自然而然的相信了,就好像森林里面的树木一样,她十分的熟悉,对于它们长孙忘情可以说很多话,比和陌生人对话还要多的话语。
云霆回过神来,轻轻摇头道:“我没事。”
场面诡异的平静下来了,就在他们对话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面,远处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空中稀稀疏疏的飞鸟也开始还巢,看得出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时从旁边的树林里面冒出个头来,甘兴从中走出,身上还带着残留不去的血腥气息。他身上也带着一些刀伤,不过却不致命,从他那依旧矫健的步伐便看得出来了。只是现在甘兴一脸的愤怒,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手中入鞘的长刀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
一边朝着云霆走来,一边叨叨着:“说好打人不打脸,我甘大爷从来都没有打别人的脸啊!你要杀我没事,但是把我这身锦衣弄破了是怎么回事?!这可是花了大爷我两百铜板买的山寨限量版!”话说完,似乎觉得不应该让这话落进天使投资人的耳朵里面,影响以后锦衣贼集团的战略发展方针,甘兴偷偷的瞥了一眼云霆,发现后者一脸无所觉的表情后,这才放下心来,换成在心中对那些手段下作的人以悲愤的谴责。(某个已经死了的老兄:大哥,你早说啊,这种衣服我可以给你好几件啊!问题是我tm就因为这个被你砍死之后还要被踩几下脸?)
就在云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长孙忘情继续谈话的时候,他们中间已经多出了一张带笑的脸。
甘兴:“天使投资人云霆先生,去我们锦衣贼的大本营谈谈解下来的投资发展共赢方针呗?”
于是乎,云霆跟着甘兴下山了,连带着长孙忘情一起。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只好先走着了,都是要下山的,和云霆一起也并不觉得排斥。
数小时后一天色将暗一翠林镇一一家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客栈。
在这家客栈里面,两帮人马正在对峙着,他们中间隔着用几张桌子拼合而成的一张大桌子,场面一触即发。一边是云霆,长孙忘情两人,另一边则是甘兴,和其手下的锦衣贼玩家们。
长孙忘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口已经是处理过了的,当然这都是在客栈的客房之内处理完的。云霆则正往自己身上绑着绷带,说是绷带,其实也不过是滚烫的开水烫了几下消毒的布条而已。云霆对于这些都不敢马虎,这是三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伤口发炎感染,在这个时期也是极难处理的一件事情,甚至可能导致死亡的后果。就像是黄忠,周瑜,张辽,都是箭疮迸裂而亡的,所谓迸裂,就是伤口发炎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