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一点一点水滴落下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屋子之内回响着,每一次落下之时那轻微的声音,都能够被无限的放大。这里很安静,可以说得上是寂静,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屋外的世界,屋外的声音,没有一点能够传递进来。
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有那窗户边上的一条缝隙,透进来的一点阳光,映照在地面,显现出了一小块的光亮。
借助着这一点光芒,可以看到在距离光线的不远处,一个男人坐在木凳子上,趴伏在桌面上头,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只有那水滴的滴落声音,一点一点,十分的有规律,几乎就像是刻准了钟头的表一般。
“嘀嗒,嘀嗒。”
地面上一团鲜红的印记越发的明显,在昏暗的环境当中,仔细的分辨,那因为光线而逐渐显露出颜色的,竟是一团血泊。在血泊的上头,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空中抛落下来,滴溅在血泊当中,数点的细微水花朝着四面散开,落在了距离血泊不远处的地面上,成了那不被人注意的细小血点。
更多的血滴,则是成为血泊的一部分,又让地面的这团血泊不可查的朝着周围扩展了一丝界线。这样的血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由多少滴血珠汇聚,才成了现在屋子当中这最为显眼的印记。
再看那趴伏在桌子上,似乎是在睡觉的男人,却原来是死了。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因为血液的失去,以及时间的流逝,整张脸更是出现了一种铁青之色。他的嘴巴张开,在死之前得那一刻,想必是在想要说一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喊出声音来。
可看那睁大着的,早就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当中,仍有一种可以感觉得到的惊诧与绝望,却也知道了结果。他可能在死之前,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提醒,亦或者是求救,可是却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发出来。
因为当他得知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当那冰冷的薄刃切割开他的皮肤,感觉到了寒冷的时候,他就死了。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声音发出来,他就死了。
这种死法,也就只有在男人没有觉察的情况之下,被人摸到了背后才能够造成的。脖子间那仅仅一条丝线一样的红色伤口,说明了这一点,任何的攻击都很难造成这种伤势,只有从背后,才能够这样简单的杀死一个人。
他没有反抗,没有察觉,也应该说他根本反抗不了,也察觉不了。能够在一个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摸到他背后的人,自然也拥有着轻而易举取其性命的办法。
如此的简单,干脆,再加上他保持着是一个背对着屋门,趴伏在桌子的姿势,就算有人走进屋子当中,一眼看到的也仅仅是一个趴伏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的身影。
唯一的不干脆,大概就是那个杀人的人,让这男人在死之前得知了自己即将要死的事实。这种恶趣味,近似乎一种猫抓老鼠的戏谑,否则以那悄无声息摸到别人背后的能力,想要让一个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察觉不到死亡的来临,岂不是轻而易举?
安静,原本在这处有人生活的房屋当中,绝无可能出现这样的寂静。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的死人死了,遗留下来那一声一声的嘀嗒声,唯一的声音,却是一种死亡的喧嚣。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最终,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就停在这房屋的前头。下一刻,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外头的光明,从门缝,再到完全的敞开,最终将房屋当中的黑暗驱散了大半。
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那光明当中,收回了手,脚已经跨入了屋子当中。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趴伏背对着自己,在偷懒打盹。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得开口道:“丁海,你在搞什么鬼,还不起来?”同时,他的另一只脚,已经抬起,落在了屋内。
没有得到同伴回答的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他的表情,却再也没有改变过,那眉头也再没有舒展开来了。
就在他彻底踏进屋内,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彻底脱离了身体,与身体分了家。鲜血肆意的喷溅,将四周都泼洒上了这红色的液体,就连屋内的房梁,都染上了不少的鲜血。
男人的脑袋砸落,在地面上“咕噜噜”的滚了几圈,整个面庞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再加上血污的存在,使他再难保持住原来的面容。最终,他的脑袋不再向前滚了,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了屋中男子趴伏着的桌子附近。
那浑浊的眼睛,十分巧合的对着那血泊的位置,那没有被他发觉的血泊。他的视线其实只要在往下偏移那么一点,就能够注意到这处异常,可以称之为警示的血泊。只是可惜的是,在看到同伴趴伏于桌面的姿势,他并没有警觉,只是以为同伴是在偷懒,于是他就死了。
“嘭。”失去了头颅的无头尸体砸下,激起了屋子当中的尘土飞扬。
在那尸体倒卧的地方往上,一条透明的丝线悬停在上头,只有那一缕鲜血的痕迹,能够让人看得出这丝线的存在。它就被悬在正对着门的地方,离着屋门十分之近,就在离着门槛不远处的地方,只要人一踏进来,没有察觉的继续往前行进,就会被这丝线给割伤。
更别说,这丝线悬停的位置,正好是处在死去男人的脖子的高度了。脖子几乎没有什么防护,没有骨骼的存在,换成其他的部位,就算这丝线再如何的锋利,切割到骨骼的时候,都会停下来,不得寸进。但换成是脖颈,这就足够致命了,不管是谁,就算脖子没有被彻底的被丝线割划开来,哪怕是仅仅割开喉管,也没有办法再活下来。
更别说这尸首分离的男子,是整个尸首分离,这种伤势,谁也不能够存活下来。即使是顶尖武力的代表性人物吕布,也会死得不能再死。
比起他那死之前还能有一刹那的意识到自己即将要死亡的同伴,这男人的死亡,是那样的突然,就连他都只怕不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就那样死了。乃至于他的表情没有半分的改变,眉头依旧紧紧皱着,还留有死前对于同伴的不满,这应该称得上是一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