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在驿馆大门口的士兵们,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声音也是他们最为自然的反应。身为何进手中掌握着一支军队,原来他们是在何进的大将军府中作为府中卫士存在着的,却也是精锐无比。
可,唯独有一点,他们是没有经历过的。那便是血战,这些士兵虽然精锐,却完全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因而在骑兵冲出来的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得呆愣住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应该要去保护自己,迎接敌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战场上,生死只需一瞬间。更何况不是战场的街头斗殴,有时候往往一瞬间,也是可以分出胜负。更加不要说,他们面对的来袭的敌人是华雄带领的两百名的精锐的凉州骑兵。
守卫驿馆大门的士兵们脚刚刚抬起,转过身去,准备跑进驿馆里面的动作刚刚做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凝固住了。
天崩地裂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他们听到了心里面清晰的心脏传来的碎裂声响。从一声,到有如瓷器一样,碎裂开来,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一名士兵感觉自己在飞,跑得飞快,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了。只是很奇怪的是,在飞行的过程中,周围的事物对于他来说,变得无比的清晰,且缓慢。
即使是在如此快的飞行当中,他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把它们纳进眼睛里面。大到院落里面的那些树木,小到树木上的枝叶,似乎连脉络他都看得极为的清楚。
紧接着巨大的痛苦,身体被撕裂的痛苦传递了过来占据了他的每一根神经。此刻他连思考都做不到了,身体的本能让他的手往那剧痛传来的地方摸去,温热的液体瞬间占据了他的手掌,温热且粘稠的液体表明了这是什么。
他再艰难的低下头来一看,他的胸口处,已经被一枝长枪给洞穿了,他之所以现在在飞,其实是被那马上的骑兵冲过来,长枪刺进他的身体后,被带得飞起来的。强劲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被甩飞,身体没有挣脱落地,还挂在长枪上,因为他的确是被洞穿了。
不管是胸膛,还是脊背,都是一样的剧烈疼痛,
“我就要死了?”士兵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这一句话,在刚刚他们还在谈笑,还在偷懒的时候,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的。
包括在出发之前,接下护送董太后的任务之后,所有的人对于这一次的护送都十分的乐观。去往河间的道路并不是多么的难走,一路上的贼人再胆大妄为,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上。如果真的有那种事情发生的话,他们可是精锐,可以轻易的去击溃那些贼人。贼人若势大,大不了向着周遭郡县求援,反正说什么都不可能出现太大的意外的。
想得很美好,可直到意外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到这一刻都是不敢相信的。谁能够想到,才出洛阳城一天的时间,车驾还行走在属于洛阳城的范围里面,便遇上敌人了,
他朝着那名杀死人的黑甲骑士望过去,从他的那一张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有冰冷与漠然,还有淡淡的不屑之意流露出来。
对的,是不屑。这种不屑他可以体会出来,就像平时他们看到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的时候,也会露出这一种不屑与轻蔑。可在相同的情况下,确实是对方的不屑更具有说服力一点,因为,他已经快要死了啊。
活人,对于死人,当然是可以不屑以及轻蔑的。
士兵四肢开始无意识的抽搐起来,从嘴里面涌出的鲜血,更是接连不断的顺着嘴角流下。在被长枪挑起,带着朝前飞行的这一段时间里面,他的身下,是淌落出一条布满鲜血的道路的。
“咕噜噜,”张嘴,士兵想要把他的发现给说出来,可是吐出的只有血沫。
他眼睛中流露出更多的不甘来,但这浓厚的不甘并没有持续多久,眼睛便逐渐黯淡,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了。最后那垂下的头颅的眼睛当中看见的是他的那些同伴们有的是与他一样的遭遇,有的,则是跌落在驿馆中的院落当中,再也爬不起来,身下留下了一滩逐渐朝着周围扩散开来的血泊。
“弱兵。”马上的华雄轻轻吐出一句之后,把长枪抽了回来,那具原本被长枪刺了一个通透的士兵尸体在长枪抽离之后,立刻掉落,扑通一声,带着血液沉闷的与地面接触。
太弱了,弱到华雄毫无任何的感觉,如果所有的士兵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这一次的任务,并不像是他想象当中的那样困难可以说得上是简单了。
杀人而已,屠杀而已,这事情他做得得心应手。从羌族部落那里,他早已经练就了怎么样用更快的速度,更简洁的效率去清除敌人的办法来。放在这些人的身上,也未尝不可,反正都是人,一模一样的弱,没有半分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