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这盆水,现在侯爷要给收回来了。
林初晓噗嗤一下笑出声,仿佛没听清似的,“我跟琰王的婚事,可是陛下所赐。”
明远侯的面上闪过一抹不屑,“那又如何?”
林初晓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都是陛下的意思。”皇帝老小子,还真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明远侯心头一跳,听到林初晓说,“交出祖母的解药,我便按你的安排留在侯府。”
她摊了摊手,十分泰然,并没有半点窘迫和愤怒,仿佛自己就应该这样被父亲摆布。
这倒是出乎了林深的意料,他原还准备了长篇大论要劝说林初晓离开祁邵琰的,现在看来竟都用不上了。
左右人是老老实实被自己握在手心里了,林深挥了挥手,自有小厮将一个黑色小盅碰上来,递到余妈妈手中。
余妈妈不敢马虎,捧到林初晓跟前,任她闻了一番,点过头才敢取出一汤匙来,喂给老夫人。
“如今药也喂下了,跟为父走吧!”得趁着那会武艺的丫头回来前,趁着琰王发现前赶紧将林初晓给藏严实了。
明远侯就像一个听老师话的小学生,脑海里全是景仁帝的吩咐和嘱托。
林初晓将她那一心念叨着上头命令的小心模样收在眼底,几不可闻的笑了,“不急,祖母才刚服下药,等药效起了,我确定了再离开也不迟。”
明远侯双眉微扬,“你还不相信为父不成?”
“对!我就是不信你。不仅仅因为你是个蝇营狗苟,半生只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家族荣耀而不信你,还因为你压根就不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体里流动着的也不是你的血。”
这话说的十分轻飘飘,但听在明远侯的耳朵里,却像是重锤一般,将他包裹在周身的父亲外壳,顷刻敲击破裂,碎了满地。
余妈妈喂水的动作猛的一顿,差点给喂洒了。
她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却见林初晓淡然的倚靠在床榻另一侧,面上没有半点异色。
反倒是门口的明远侯,脸已经憋胀的跟紫茄子一般无二了。
“逆女!你在胡说些什么?”虽然已经和离了,但陡然间听闻自己竟被戴了多年的绿帽子,明远侯不愿相信。脑海里立时一团乱麻,身形晃动之际,差点站不稳。
守着门的小厮和护卫听着这么大的八卦,暗暗发出冷汗,无声无息的将老夫人正屋房门给关了。
这样的私密,若是当真,那哥儿几个的小命就别想保着了。
他们暗暗交换过眼神,默契的站离开屋门十多步。
托他们的福,紧张气氛全然被关在了门内。
林初晓一派淡然之色,灵动的眼睛里迸射着轻蔑的光芒,“侯爷,不仅我不是你的孩子,连我那个弟弟,你所谓的嫡子,也都不是。这下侯爷尽可放心了,这下好了,管他们外头什么嫡子在外却不归家风言风语。压根儿不是您儿子,关心那么多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