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正要开口,被嬷嬷给阻拦了,“无妨,有我在呢,没事的。”
说完,兀自将门关好了。
勤政阁内,伏案于奏章之中的磐文帝,缓慢放下了笔,抬起头来,“离开的时辰,可定下了?”
下首处的楼彻“嗯”了一声,“已经定了,琰王组织好了人,明日天命开了城门就出发。”
磐文帝不语,“虽说他的王妃在咱们手里,但是……若他被逼急了,再干出些旁的事情来……”磐文帝没有说破,点到即止。
楼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摆了摆手,“陛下不用担心,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让他先去伏商的原因,毕竟西决这边是他的老巢么,西决的朝堂,于他而言还是更熟悉一些,伏商那边的朝堂,毕竟他才待了一年多一点儿。所以让他去更生分的伏商试探一番,也算是给咱们表一下忠心了,若是他此番去伏商都不老实,那咱们可就真没必要被他吊着耍弄了。”
磐文帝听了楼彻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先生心里,有数就好。”
随即长叹了一声,“近日里朝政之事颇为繁琐,朕真是心力交瘁,两个主要为朕分忧的儿子,也都不懂事,朕啊,真是……”
楼彻一通安慰,对五皇子卓今言和六皇子卓今齐都是一番夸奖,也听不出其中比较偏重于谁。
磐文帝像是听进去了,也像是没听进去,只偶尔略略的点点头。
年关将近,最是忙碌的时候,但琰王这支队伍一出发,磐文帝的心就稳不下来了。
这一箭发出去,就甭想收回来了,不管将来如何,小国奉苍跟伏商和西决的对立关系,就此算是形成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要么成功,要么灭亡,眼前就只有这两种结果。
磐文帝目光憧憬的看向了远方,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雪,远方入目尽是一片雪白。
良久,他收回目光,突然问道,“听闻先生的屋子里有一个客人,已经做客几天了,不知打算什么时候出宫啊?”
楼彻的面色略一僵冷,原本保持的正常笑容都在这一瞬间颤抖了一下,随即才恢复如常。
他顿时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拱手垂头,掩盖住了面上的表情,“陛下,是我鲁莽了。”
“朕倒也不是不许你待客,只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过往答应入宫为朕筹谋的时候,朕已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先生开了口子。”
甚至在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让楼彻的人进驻这里,这已经是磐文帝的底线了,不能再低了,所以自从昨天听闻楼彻在房间里私自藏了人,磐文帝的脸色立刻就绷不住了。
楼彻从磐文帝的语气里也听出了不同,当即心头一凛,“陛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