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知道,卑下是个武人,也没有读过啥书,脑子是不太好使的。但卑下就记得一点,卑下吃的是我大明的俸禄,当的是我大明的官职,只要上峰有需要,有命令下达,卑下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长寿俨然不想给马公公留下什么负面印象,稍稍筹谋片刻,便是热血冲顶的对马公公表达志向。
就算用词稍有点文绉绉,但更多的,还是个传统军中‘莽子’的形象。
“哈哈!”
这也让的马公公不由哈哈大笑:“小李子啊小李子,你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啊。不过,你这般说,便是让杂家都热血冲顶,恨不得回到少年时哇!行,既然你有这般志向,杂家便也放心了!”
说着,他身体忽然前倾,明明比弓着腰的李长寿矮,气势却是比李长寿庞大数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低低道:
“小李子,你此次的功绩,杂家还是有数的。按照常理,这般战时,你是无需去京师封赏的,但杂家想,小李子你也不容易啊。父兄皆是为我大明战死,俨然是忠良之后。这般好的机会,以后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碰到?!杂家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争取了这个进京的机会!你以为如何啊?”
“这……”
李长寿愣了片刻才回神来,饶是心中思虑万千,此时一时却也来不及想许多,忙是恭敬跪倒在地,拼命对马公公磕头道:“谢公公提携,谢公公提携……”
“哈哈!”
马公公哈哈大笑:“小李子,杂家早就看出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嘛。杂家不帮你这样的好儿郎,难道,要去帮那些白眼狼不成?来,杂家再跟你说说,进京后你需要注意的事情……”
……
离开了马公公这边,已经快到午时,外面雪依然没停,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苍茫。
但冷风拂过,李长寿这才发现,他的周身,止不住‘凉飕飕’,俨然,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别看马公公这边拉拢自己的手段,显得略有些幼稚与单薄,其中套路还不少,但他给李长寿讲的一些细节,却又颇为实用。
这让李长寿一时都不好判断,这厮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了。
不过。
核心李长寿俨然拿捏的稳稳的。
说到底,还是拉拢分化,拉帮结派呗。
毕竟,此时东江的太监监军,与辽西的文官监军根本没的比,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马公公明显也是个有志向的太监,又怎可能一直这般被吊着,坐以待毙?
但。
让李长寿就这般彪呼呼的投靠到这个来历不明、不知道在京里到底有什么能量的马公公麾下,怎么可能?
想想吧。
李长寿这般功绩,升到游击完全就是板上钉钉,进京也是必然,无怪乎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马公公却是在这边一顿吹嘘,好似他能帮李长寿面圣一样,不是降维打击,套路小青年,又是什么?
只参透了这一点,李长寿再做出决定,就不难了。
毕竟。
马公公就这等心机手段,怎可能斗得过如狼似虎、人老成精的毛文龙?
抱大腿,肯定还是要挑最粗的、最有价值的去报!
一边思虑着,一边往驿馆那边赶,李长寿却忽然发现,周围的氛围似是不太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雪的关系,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便是码头那边,也有些寥落零星。
这是什么个情况?
就算此时天这么冷,码头那边,总该忙活一些吧?
毕竟,皮岛自给自足是很困难的,便是柴火,也得靠‘进口’的。
至少,现在得有拉柴火的船,停留在附近吧?
但李长寿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便看到,前方不远处路口的值守公房内,十八哥又鬼魅般的露出身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