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很多东江内部的将领,都认为,鞑子此役去朝鲜,不过只是‘打秋风’,搞一票便回来。
但,尚可喜明显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哎,兄弟啊,此时想太多也是无用那。今天白鱼岭镇的消息你看过了吧?阿代都不东进了,已经亲自坐镇白鱼岭镇,就是为了防咱们呢。你难道想去跟阿代走个正面的?”
李长寿给尚可喜倒了一杯酒,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稍稍跟尚可喜碰了一下,便是一饮而尽,看向窗外飘飘飞落的大雪。
“哥哥,哎,我这不是跟你发几句牢骚嘛。便是现在真让我去干鞑子,我心里也没谱啊。而且,咱们报功的首级,现在想来应该到皮岛了,升官不指望,发点小财,想来还是有戏的嘛。哎,哥哥,咋说呢,我其实挺满意现在这般状况的,就是,就是看着鞑子这般嚣张,心里着实不痛快哇……”
尚可喜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对李长寿低低絮叨。
那等语气,明显充满了诸多的真诚,是真的把李长寿当做兄长一般了。
“哈哈。”
李长寿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兄弟,咱们现在这般,倒未必就没有机会了!只是,这一时半会间,还急不得那!”
尚可喜登时一个机灵,忙是急急看向了李长寿:“哥哥,难不成,你,你又有什么好办法了么?”
说话间,他眼睛里的那等希冀,几乎要燃烧起来一般。
有着前番白鱼岭镇之战的巨大收获,此时的尚可喜,对李长寿的那等心胸手段,早已经是五体投地了,又哪还会对李长寿有什么怀疑的?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也。”
李长寿却是故作神秘的卖了个关子,任由尚可喜给自己满上酒杯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酒,低低道:“小尚,你得明白,咱们此役差人去皮岛报功,怕还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切勿操之过急那!”
“额……”
……
将尚可喜直接灌趴下,令杨彪和他的亲卫一起送他回去休息,李长寿终于落得了会清净,来到了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连绵成片的星火点点。
此时,虽是白鱼岭镇、包括蛤蟆村新城一线,都不好搞了,不好直接面对阿代的主力。
但!
若李长寿想搞,机会依然有更多!
有宝贵且最核心的船队在,就算不搞这些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搞大江西岸行不行?
乃至,搞镇江周边行不行?
饶是此时没有直接的情报来支撑,但李长寿敢断言,除了镇江,鞑子因为有前车之鉴,防守会比较森严之外。
镇江外的诸多小镇子,大小据点,怕绝不会有什么级别的防御的!
李长寿此时之所以不贸然去搞的核心原因,俨然还是‘政治方面’了!
正如他刚才对尚可喜所言。
先是前番的新城之战,紧接着便是此役的白鱼岭之战,他李长寿,几乎要把能立的功,都给立干净了。
这让一直处在萎靡状态的东江友军,怎么玩?
最关键的。
李长寿此时就算再出动出击,因为自己的体量与能量究竟有限,至多是给鞑子造成些困扰,而很难伤到他们的根本!
而一旦遭遇失败,哪怕是小挫,也有可能会动摇到李长寿的核心根基!
利、弊都在这里摆着呢,李长寿又怎会贸然?
而让李长寿有些疑惑的是……
明明,毛文龙已经将‘新城之战’报功这么久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难道,毛文龙和马公公串通一气,要坑杀自己这个功绩的?
这让的李长寿不由得一个机灵。
饶是这等事情的概率不高,可现在这般,简直是魑魅魍魉,群魔乱舞,怎么小心怕都不为过的!
“爷,码头急报,皮岛有船来了。说是船上有贵人,要您,要您亲自去迎接哇……”
正当李长寿胡七八糟的想着,有点‘不敢回家’,这边,杨彪却是急急来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