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秦瑶道。
萧蕙将英儿藏在袖子里的一小袋东西在桌上摊开。“妾身去梦浮殿看琪昭仪在路上碰见了章封君的侍女定儿,请安时从她袖子里掉出来的。追问之下才说出实情,妾身不敢拿主意,只好来找您了。”
布袋里头是两支宫里人人有的鎏金簪,在宫里实在不算什么,体面些的宫人都看不上。可放到宫外换些银子过十天半个月的倒是绰绰有余。
秦瑶看着一声不吭的章静问“贤妃说的是真的吗?”
章静咬着下唇只是哭,并不回答。
秦瑶叹了口气说“如今人赃并获,你要是一句话都不说,那孤只好依法办事,处置你了。”
在宫里,处罚和处置的意思大不相同。处罚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抄经、罚俸、禁足、严重些就罚跪、笞刑。不过是用来管教的平常手段。
可若提及处置,通常都是大错,严重的会牵连家里人,能不能抱住官位和性命都不一定。
贤妃虽然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知道了王后是个认死理的人,可听到这句话还是很意外。
章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清脆。秦瑶多说不清是心疼她多一点还是心疼地多一点。“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章静叩头道“妾身自知违犯宫规罪无可恕,只求陛下开恩,不要牵连妾身家中!”
能够参加选秀的都是朝中官员的女眷,即便是低阶官员俸禄低微,也不至于让宫中的后妃贴补吧?何况既然是在雍都换了现银,又换得这么勤,想来她家应该就在雍都,即便是雍都的末流小官又能穷到哪里去?“你家都有谁在朝为官?家里都还有谁?”
章静红肿着额头,眼眶又湿润了。“回禀陛下,家父是登仕郎章世学,家兄是翰林医候。家里除父兄外还有卧床多年的母亲和十二岁的妹妹。”
一个文散官,一个末品的医官,确实艰难些。“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说着章静就哭了。“母亲病重,家里实在拿不出银钱买药了,妾身也是没有办法才会铤而走险的,陛下!妾身的母家没有过错,您要处置就处置妾身一人吧!”
一面哭诉一面膝行来拉秦瑶的裙子。秋月动作迅速地拦住了她,道“封君小心别冲撞了陛下。”
章静回过神,只见秦瑶双手护着肚子警惕地把身子往后仰。慌忙伏在地面上连连请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妾身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
秦瑶惊魂未定地握紧春花的手,缓了缓说“你先回去,待孤把情况查明以后自然会有定夺。”
章静还想说什么,却看了一眼贤妃,悄悄把话咽了回去。只磕了个头就走了。
秦瑶抢在贤妃出声之前问“贤妃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贤妃叹息道“她也是没有办法,一家子俸禄微薄,却有个常年吃药的病人,实在是入不敷出,也难怪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贤妃的意思孤明白了,你也回去吧,正好替孤看看琪昭仪换了屋子住不住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