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一进来就哭天喊地地跪下了,脸上涕泗横流,话都说不清楚。
太后命燕嬷嬷去问,那人顺势抬眼,然后猛地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地趴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太后狐疑地看着独孤晟。“你见过这个匠人?”
独孤晟也是一脑袋浆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独孤晟突然抓住了一个词,花木司,先前似乎有谁就是因为花木司而被责罚的。难不成和这个有关系?
接下来这个形容奇怪的人突然冲着独孤晟磕头“小人一家老小都靠着小人养活,您就放过小人吧!”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独孤晟身上,除了秦瑶。她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无限怜悯。
独孤晟忽然想到了什么,脸变得很难看。他并不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他的身后还站着萧襄贵妃!
果然,下一瞬间那个人就冲着萧襄贵妃深深地叩头,猛的磕在地上,一心寻死。“娘娘!记得你说过的话!”
这下可好,太后都被这话给说的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脱口而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襄贵妃一脸震惊,委屈道“妾身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太后明鉴啊!”
太后尚且还未开口,独孤晟已经命人将地上晕过去的人拖出去弄醒。“王后刚才听见的是什么?”
“妾身听人来报,说是侍卫们在宝慈殿外发现这个匠人鬼鬼祟祟地似乎在等什么人,于是留心等候,结果发现他在等得人是贵妃的贴身侍女英儿。人是一起拿下了,只是还未查问清楚,所以不敢叨扰国君和太后。”
太后脸色和缓了些,咳嗽两声。“那宫人自己行为不端,与贵妃什么相干,赶紧拖出去打死完事,省得他在这里胡言乱语污人清白!”
独孤晟自认对秦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既然做了把这个人放进来的打算,所图谋的自然不会只是一个宫女这么简单,必定还有更大的打算,保不齐就是盯上了贵妃。“是非曲直等那人醒了一问就知道,总不能只凭他的只言片语就断定他和贵妃的侍女有染。”
太后阻拦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满脸血污的匠人被带了进来,这回一看,这人已经清醒不少,言语里也有了章法。
然而越是听下去越是让人心惊,这个故事牵扯得太多,就连太后也不敢轻易地开口。一片静默中独孤晟道“你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
那人在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方缠枝云纹的手帕递了上来。“这是当日小人留了心,特地留下的物证。”
这块帕子确实是贵妃素日所用,而且这个料子和花纹看起来很熟悉。
萧襄贵妃当即跪下,恳切道“这样的帕子妾身房中不知有多少,就是丢了一块两块的又怎么查得清楚?”
“这帕子虽多,不过上头的绣活可是出自娘娘之手,不然小人如何能够用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