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其他孩子,没有哪一个是像他这样圉于城池之中,常年不得出外?
太后的算盘打得太响,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够听明白她想干什么,也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是个秘密。这样看来他这个兄长还算是很仁慈,至少没有幽禁他,也没有因为这个要了他的命,可这也注定了国君必然看他不顺眼,连带着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会让他不顺眼。
所以在听见孙氏得以扶正的时候他是完全不相信的,尤其这可不是太后的旨意,而是正儿八经地从福宁殿发出来的圣旨,份量可不是一般地重。
他站在一边看着一身正装的孙氏三跪九叩,心里的算盘拼命的打,难不成趁他不在雍都的这段时间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好不容易盼走了传旨的宫人,独孤晏摒退众人,拉了孙氏细细地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孙氏歪着脑袋想了想“太后很喜欢靖儿,我们每隔三五天就进宫一次,我每次都按你说的去王后那里请安,也没有去看甄姐姐。到家里拜访的人我也都让他们留了帖子,谁也没见。”
“还有呢?”独孤晏急着追问,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封妃?
“对了,我上一次进宫的时候王后曾经问起过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和她说了你很快就会回来。她还问我和你的关系怎么样,我告诉她只是寻常夫妻,然后她说这样就很好。使我说错什么了吗?”孙氏说着就没有了底气,害怕地拉住他,担心自己会做错了什么。
独孤晏拉着她回房,为她卸下繁重的礼服,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把人扣在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鼻腔里全部都是她的味道之后才平静下来。“如果我要去封地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孙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要跟着你的,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们是夫妻啊!”
独孤晏笑着揉她的脑袋,把她梳了一早上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可看着她纯真的笑脸,他又觉得就算做一个封王似乎也不是太差?
宫外如何自然不会对宫内有太大的影响,可宫内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人的晋封和贬谪都会被人揣摩,于是幽居许久的管氏重新出现在每天早晨例行的请安礼上时,大多数人都震惊了。
管才人首先向苏莲昭仪道喜“向莲昭仪道喜,得以晋封!”
自升了昭仪之后每日的晨会就避无可避,幸而王后体恤她身子不便,早就命人备好了软轿等在门前,日日复日日,从不怠慢。
苏莲昭仪辨着声音的方向,微微一笑。“多谢!”
众人客客气气地见过礼,便三三两两地和相熟的人站在一处说话。因苏莲昭仪唯一交好的李氏早已不在,更没有人能够说话,恰好和刚刚出现的管才人一道,站在焦良妃身边。
焦良妃左右看看,忽然笑道“你们两个一‘兰’一‘梅’,都是花中有气节的君子,这样说来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君子了!”
苏莲昭仪闺名一个梅字,而管才人的闺名则是文兰。这委实是个难得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