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盒子里,写着后妃名字的折子一个接一个地排列整齐,只从上头根本看不出是谁。
放下已经写不清楚字的笔,独孤晟擦着手问“谁让你来的?”
彤馆的宫人听到问话下意识地抖了几下。“启禀国君,是王后陛下。祖宗家法不可......”
“行了!”独孤晟直接打断宫人的回话,随手拣了一个扔出去。“滚!”
连滚带爬出来的人赶紧扯着袖子擦汗,这差事可太难了!
冲等在外头的人点过头,彤馆的宫人匆匆离去,着急去通知今日侍寝的侍御。
安佩君懵懵懂懂地任由宫人为自己梳洗打扮,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新奇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宫人。“原来侍寝的阵仗这么大呀?”
彤馆负责的宫人姓楚,年近三十,是宫里很有经验的老宫人了。头一次侍寝的新人难免觉得无措,不过敢于像安侍御这样说出来的倒不那么多。“侍御第一次见未免觉得新鲜,往后侍寝的机会多了自然就会习惯。”
安佩君看着镜子里淡扫蛾眉清丽如芙蓉的自己,有些不熟悉,太乖巧了。
作为瑶音殿中第一个侍寝的人,更是所有人中的佼佼者,第二日一早请安的时候,安佩君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安侍御看起来颇有些琪妃当年的模样,一样乖巧,惹人爱怜。”秦瑶看着安佩君道。
林琪妃笑道“妾身哪里还比得上她们这些新人,一个个娇嫩得花儿一样,任谁都想多看一眼!”
站在当中的安佩君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一起,乖巧道“陛下过誉了,妾身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琪妃娘娘貌美。”
焦良妃握着手帕轻笑“安侍御貌美而谦逊,所以才能得此殊荣,今后更要事事谨慎,尽心侍奉国君。”
好不容易回到后头,安佩君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几句家常话,可她身上还是出了薄薄地一层汗,这时候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好不舒服。
潘淑妃忽然道“当初琪妃似乎也是这样得宠的吧?”
林琪妃道“淑妃娘娘好记性。”
纤长的指甲上涂着蔻丹,摸起来有轻微的涩滞感。潘淑妃弹着指甲说“那安侍御可要小心些,若像足了琪妃也未必是好事。”
冷笑声从林琪妃口中溢出。“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斜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潘淑妃并不直接开口,端起手边的茶,用杯盖把茶叶拨向一边,小小地抿了一口。“王后这里的茶总是最好的,真是让人羡慕啊!”说完,摸着耳边的坠子说“琪妃什么都好,只是似乎在运气上头缺了一些,每每到紧要关头总是不能成事!唉!说起来还怪可怜的呢!”
斜对面焦良妃越过寒德妃向林琪妃道“她说话一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身子要紧,别动了胎气!”
单手扶着肚子,小心地呼了几口气之后,林琪妃这才看向潘淑妃“运道好还是不好,也不是淑妃说了算的,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呢?”
高高隆起的肚子是最好的示威,潘淑妃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嘲讽道“肚子里的东西,也得能活着出来才配一声殿下,不然一块肉能有什么用?”
“淑妃慎言!”秦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