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而出的近墨在房门前顿住脚步,撑在门上的手青筋毕露,骨节发白。
失控的样子吓住了寒德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走近。“你怎么了?”
突然卸了力气的近墨扶着门缓缓滑下来坐在地上,还没等寒德妃靠近,就已经被闻声赶来的远霜死死拉住。“近墨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失控了一定要保住你。”
她什么时候已经猜到会有今天了?“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有一天你们从王后那里回来之后她就跟我说了,如果她有一天失控,一定是发生了她控制不了的事情,那个时候让我一定要护住你,否则她怕自己失去理智,会误伤你。”远霜拉着寒德妃退开些距离,这才慢慢解释。
算无遗策的近墨也会有控制不了的事情?那一定是很可怕的事!寒德妃想要走近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好,可远霜死死地拉住她,坚决将近墨的指令执行到底。
寒德妃只好隔着几个人的距离说“近墨,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你一个人闷着总不是个办法啊,你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
远霜小声说“如果近墨都解决不了,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人能够解决了吧?”说着自己又否定了自己。“如果大祭司还活着或许会有办法吧?”
大祭司?难道是神殿出了什么问题?
“近墨!你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寒德妃越来越着急,可是又没办法挣脱掉远霜的禁锢,只能压低声音喊,又害怕惊醒外头的人,都只能用气声,听起来有些奇怪。
抵在门板上的头微微抬起,近墨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刚刚承受了什么非常沉重的消息,重得站不住身子,说不出话,现在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远霜,把她带走,关到寝殿“后面”。”
两个人都愣住了,“后面”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是为了今天。
刚一听到这句话,寒德妃就开始猛烈挣扎“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论执行命令,远霜称第二恐怕没有人敢称第一。虽然名义上的主人是寒德妃,可在近墨多年的调教下,远霜早就已经明白,如果主人和近墨意见不合甚至是发生争执,近墨一定是对的人,她做的决定一定是最合适,最恰当,损失最小的。
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再近墨下达命令的瞬间,远霜就开始掏口袋里一直准备着的带着迷药的手帕。
寒德妃刚喊完,还来不及看近墨的反应就已经被远霜给捂住嘴巴往后拖。
安顿好寒德妃后远霜心里不安,可前殿里已经人去楼空。她想了想提了一壶酒一碗花生米坐在寝殿里,眯着眼睛享受起来。管它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近墨都会解决好的,现在就放心地喝点酒休息休息吧。
月上三更,缺月挂梧桐,更漏声声催睡,却无眠。
近墨回来的时候远霜脚边已扔了好几个空酒壶,花生米也只剩了个浅浅的碗底。“哟,回来了?”
难得近墨没有皱眉,而是在远霜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壶玉楼春。“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御膳房,要吗?”
“我馋了好久了!”刚打开封泥的远霜突然停下动作。“你怎么突然开始干这种顺手牵羊的事了?自从咱们自立门户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干过这些事了。”
满满地灌了一大口的近墨道“你明白徒劳无功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看着对面有一壶你最喜欢的玉楼春,走了很久,以为终于要拿到手,结果发现不止壶里没有酒,你连装过酒的酒壶都拿不到。”
远霜咂叭了一会儿嘴里的味道说“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太惨了!”近墨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