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快步走到床边确认玉嘉昭仪仍在梦中,手脚麻利地点燃了香球悬在帐中,将四角都掖住。
忙完这些回身时一不留神撞进独孤晟赤裸裸的胸膛,画儿嗔怪地看了一眼他,顺手替他将腰带扎了两道。“虽说是夏天,到底也不好这样敞着吹风。”
“你觉得怎么样?”
“差得太多,既无其形也无其神,调教起来太费力气。”
独孤晟往后一仰,任由画儿替自己捏肩。“时间不多了。”
“你觉得她有那个心思吗?”独孤晟忽然问。
画儿换了一边道“你自己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良久的沉默过后,独孤晟浸润在木桶里,闭着眼睛,任由画儿揉捏身上的穴位。“你若能狠一些,何至于有今日?”
画儿接着道“直接关起来,不就是了?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独孤晟只一句“你不懂。”
“我不懂你费尽心思布这个局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完成你的目标。”画儿道。
独孤晟叹息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别的人会认命,可是她不会。我怕她情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意留下。”
害怕?不可一世的独孤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画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换了句说辞。“你就没试过告诉她吗?告诉她你为她做了多少,那些事情没有一个女人在知道了之后还能够视若无睹。”
独孤晟苦笑道“我试过,没用。她并未把我当做夫君,在她眼里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利益交换。”
自从专宠之后,独孤晟每次来都会带着换洗衣物,以便于每一次都能够干干净净地来,清清爽爽地走。
画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还是独孤晟先开口。“她把寒泽生看得很重。自从寒泽生死后,她就变了,不再一味退让,也会当面挤兑别人,让别人下不来台。”说着自己都只能苦笑“那天我看见她为寒泽生哭了,那个时候我竟然觉得嫉妒她。是不是很可笑?那个时候,我在想,等我百年之后,她会不会真情实感地为我落泪?”
画儿道“她会哭的。”
“是啊,她会哭的。”独孤晟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她可是王后,她会以身作则,哭出来的。”
收拾妥当之后,独孤晟站在桌前喝水,听画儿问“她的药还接着吃吗?”
“既然身体不好就要一直吃,慢慢调着吧。”独孤晟道。
玉嘉昭仪幽幽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榻早就已经凉透。“国君什么时候走的?”
画儿将床帐撩起,拿来衣裳套在玉嘉昭仪身上。“半个时辰前走的,特意嘱咐了不要叫您。”
刚洗完澡,一身水汽的玉嘉昭仪就看见了每次侍寝后惯例的保胎药。“喝了这么多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嘴里抱怨着却还是乖乖地喝完。玉嘉昭仪抿着嘴里的糖说“如果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国君能够在身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