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宇赶紧点头。“太傅说我很聪明的!”
才说了几句话,秦瑶就觉得疲惫,喘不上气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向独孤宇道“那边棋盘上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你去拿过来我们一起看好吗?”
不疑有他的独孤宇便蹦蹦跳跳地去了,可不一会儿他就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探头回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狐疑地挠了挠脑袋的独孤宇埋首开始找书。终于找了书回去的时候,他发现空气里有着淡淡的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床上秦瑶的嘴更红了,捏着手帕,将独孤宇圈在怀里,开始为他念书。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云中君猋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读过两遍,独孤宇便拉着秦瑶问“母亲,你病得很重吗?”
秦瑶笑问“为什么这么问?”
独孤宇趴在她怀里说“大家都说你病入膏肓,快要死了。”
这个大家是谁其实不难猜,宫里就这么些人,与其说是说给太子殿下听,不如说是想要来试探她的真实情况。要不是坤宁殿的人嘴严得铁桶一样,只怕坤宁殿门前的门槛都要被人踏断。
秦瑶摸着他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我很好,只是有些累,所以偷懒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终于放下心来的独孤宇这才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等你好了,再带我去放风筝好吗!”
秦瑶笑着抱紧怀里的人,却没有说话。
玉娘踮着脚靠近,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妾身把殿下抱出去吧?”
秦瑶捂着嘴点头。玉娘前脚刚把人抱出去,后脚秦瑶就开始咳血。
听见声音,巧娘赶紧跑进来。地上的血迹斑斑刺痛了她的眼睛,忙倒水,服侍秦瑶漱口。
满嘴的血腥味实在是让人难受,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巧娘以为她该准备休息了,却听见她问。“重锦呢?”
“重锦殿下正睡着呢,要抱来给您看看吗?”
秦瑶无力地动了动脑袋。“不必,让她睡吧。”
冒着热气的浓黑汤药被玉娘端了进来,放在床边小桌子上,转身去拿柜子里的蜜饯。
两个人服侍着秦瑶用药,担心得不得了。可偏偏秦瑶一直说自己没事,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够尽量周全,期望她能早日痊愈。
御医司中徐御医看着手上的方子和脉案,眉头紧锁,分明是根据脉象开的药,怎么会一直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差呢?
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药里被人加了什么东西,可根据药渣来看并无异常。每一次的药都是王后的心腹亲眼看着煎出来,亲手送到王后跟前。完全没有假手于人。
对症下药不见好,不是症不对,就是药不对。可如今在药上头实在是寻不出半点纰漏,那就只能是没有对症这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徐御医就发愁,原本斑白的头发在这半个月里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