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宇的死亡最终以意外而盖棺定论，可这个结果有几个人信？

迟了几天才赶回来的玉嘉嫔揣测着独孤晟的心意，几天都没有去找他，安安分分地在自己宫里待着。

自独孤宇日后，秦瑶便很少说话，整天愣愣地看着他用过的东西发呆，一边看一边哭。

独孤晟来过几次，可他没有办法面对秦瑶质问的目光，说不出分辩的话，结果就去了玉嘉嫔那里寻求安慰。

太子年幼早亡，大家都说是命不好，秦瑶听了只是苦笑，投生帝王家可不就是命不好吗？若有来世，还是做个寻常人比较好。

葬礼盛大，可又有什么用？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秦瑶面无表情地站在独孤晟身边，看着他们称呼独孤宇为章怀太子。将他的棺椁抬走。偏殿里停过灵的地方空荡荡地，好几天了，秦瑶都不让人收拾，保留着独孤宇最后的痕迹。

独孤宇的寝殿仍然保留着原先的模样，一切如昨。就连桌上的糕点也要每日做了新的来替换，务必要和原来一模一样。

太后听了直说她疯了，一心一意地让独孤晟趁早改立太子以安民心。

可经此一次，独孤晟已经不愿意册立太子，推脱了几次。

可太后却说“你若觉得阿宁的资质不够好，就该多宠幸妃嫔，不然将来可怎么办？如今你膝下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这些陈词滥调独孤晟早就听腻了。“静姝和淑慎一样是寡人的孩子，怎么就只有一个了！”

太后撇了撇嘴说“两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用？将来也不过是和亲他国或是赐婚朝臣。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们继承王位吗！”

独孤晟的沉默令太后非常满意，她苦口婆心道“孤知道你对王后有些情分，可你总要以大局为重吧！她如今膝下空空，一时半会儿多半也生不了孩子。她年轻耗的起，可你呢？寻常人家在你这个年纪孩子多得都看不过来，你如今这个样子让孤百年之后如何向先王交代？”

两人的对话在沉默中结束，独孤晟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到了御湖。自从出事以后，这里就冷清了许多，再没有人敢在夜里路过，生怕被太子殿下的魂魄扯进水里做替死鬼。

独孤晟在亭子里坐了很久，从日头明亮一直做到暮色四合。直到肩上落下柔软，他才堪堪回神。

一身素净的玉嘉嫔秀眉微皱，轻声道“天晚了，风凉，国君千万当心身子。”

独孤晟看着她头上素银簪子道“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素净？”嘉嫔一贯喜欢明媚的颜色，若不是独孤晟要求，很少会穿素衣。

玉嘉嫔摸着簪子不好意思道“妾身想着太子殿下往日的聪慧可爱，便觉得该穿素的。”

独孤晟闻言微微一怔。“你是宫妃，不必为他穿素。”可心里还是颇受震动，当晚便宿在玉嘉嫔处。

这一次当画儿循例来问的时候，独孤晟说“留下吧。”

第二日一早，独孤晟便以嘉嫔知节识礼为由，加封为嘉妃。

几天后焦良妃来向王后请安，发觉王后的气色好了些，虽然还是蔫蔫的，不过比起之前毫无血色的样子来说算是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