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门是外门,正对着汴京旧城南门的朱雀门,从朱雀门向北走,便是州桥,州桥至龙津桥是全城的商业中心,尤其以夜市着名,州桥附近的东西大街、朱雀门外的东西大街、宫城东华门外的南北大街等,都是重要的商业街。
此时已经离靖康之变过去六年,原本那座汇集华夏华物,璀璨夺目的梦中之城,被金人摧残的千疮百孔。
虽然已过六年,齐国也极力恢复汴京的民生,但是短短六年并不能将这巨大的创伤抚平。
就算是在汴京最繁华的大街上,也只是迎街这一边都修葺一新,在那些背街小巷中皆是被焚毁的官屋民房。
刘麟一行二十余人行走在朱雀街上,两旁的门店喧哗吵闹,宋代的城市商业已经形成庞大的网络,它由点面结合而构成,点既是深入坊巷的各种商肆,面就是店铺林立,位于城中心的商业区。
李世辅久居陕西,很少见过如此繁华之景,现在又放下心中焦虑,进城后便左顾右盼好不忙乱。
蒯挺看着眼前的情形感叹道“靖康年间,东京犹如人间炼狱,各处都是废墟,人数更是稀少。如今倒恢复了几分生气了。”
刘麟看着街上行人,他们穿着不似宋时华贵,这是因为刘豫不喜华贵,民间也紧跟皇室的风气。
只是路旁小贩的各种叫卖声却充满了烟火气。
刘麟一行虽然人数颇多,而且穿着不凡。只是大街上本就人头攒动,也没有人过多注意他们。
刘麟非常享受这种氛围,这样的世界才是他想要守护的世界。
走过州桥不远,便是御街。西侧都是金银铺,东侧就是举世闻名的大相国寺。
刘麟一行人有说有笑,向着刘麟的官邸走去。
这时路旁的嘈杂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路边有数百人在将一座金铺围住。刘麟本不想管这些杂事,只是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名胥吏,他看到刘猊就像碰到菩萨一般,跌跌撞撞的跑到刘猊马前跪了下来。
”衙内,您在这里就好了。快些将这些刁民驱散,如是惊着金国贵客就不好了。“这胥吏不住的向刘猊磕头。
刘猊指了指自己,问那名胥吏“你认识我?”
那名胥吏闻言谄笑道“这汴京谁不知您的大名呢……衙内事情紧急,还请速速驱散这些刁民。”
刘猊有些尴尬,看了一眼坐在车上的刘麟刚要说话。
刘麟挥挥手打断他,刘麟本不想管杂事,只是听这胥吏说牵扯到金国人才略微重视“去,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刘猊尬笑一声,将跪在地上的胥吏唤起“去前边带路。”
“让开,让开。陛下亲侄刘猊刘衙内来了,你们这些刁民真是给脸不要脸。”
刘麟在车上听到这胥吏所言,眉头紧皱,掀开窗帘冷冷的看着他们表演。
人群散开,只见路边躺着三名身着伙计服装的人正抱着腿痛苦呻吟着,一名穿着红色丝绸质地服装的女子,正领着一名老者在和一名官吏说着什么。他们的对面是几个胥吏将一群中间剃秃,两边和后脑各束一辫的金人和一名金人女子围在中间,刘麟一时半会也看不清那名金人女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