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寿春城内,宋军大营中却是愁云密布。
中军大帐里,主座空悬,郦琼在左,王德在右。往下个是一众将校。
“子华兄,这里还是你来做主吧。”郦琼收起扶着额头的右手淡淡的说道。
“国宝,既然太尉临走之时将全军托付给你,还是你来做主吧。”王德身上缠满绷带外边套了一件外衣,外衣上还有鲜血渗出,显然受伤不算轻。
刘光世临阵而逃,虽然在郦琼的建议下没有移动太尉帅旗,但是总有聪明人发现异常,在郦琼率军与韩常对峙时,又有不下五千人夺路南逃。
现在宋军人心浮动,是守是退左右为难。
郦琼闻言说道“也好,军无头不行,那我暨越了。来人带魏都上来。”
侍卫闻言将魏都从帐外拖了进来,魏都抬起头,雨水从他的前额流下“郦琼,你要作甚?”
郦琼冷冷的看来他一眼说道“魏都,我命你接应王统制,你为何抗命去追金军,以致全军磨灭?你可知罪?”
魏都下陇西人,自靖康时便是刘光世的部将,虽然谈不上多么勇武,但绝对是刘光世的心腹。所以他也并未将郦琼放在眼里。
“战场之上,军情瞬息万变。当时,当时我看金军力有不支才率军追击,谁曾想中了金军的诡计。”魏都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看到魏都仍然不知悔改,郦琼怒火中烧“砰”郦琼猛地一砸桌子,站起身来到魏都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魏都。
“魏都,胜败是兵家常事不假,但是你所率乃是全军之菁华,你怎敢贸然追敌?遇袭之后不思防御,失军而回。这不是死罪是什么?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斩了你?”
听闻郦琼之言,魏都也有些害怕,毕竟郦琼的资历摆在这里要是真的要斩他除了太尉谁也阻拦不住。
“郦使君,并非是我失军,金军强悍一击便将我军击溃,我也是死里逃生啊。”
“哼,若非是你将骑兵丧尽,我军会这么被动吗?会让金人如此耀武扬威?”郦琼越说越气,站定身子大声喊道“来人,把魏都拉下去砍了。”
魏都心中一紧,心想着郦琼要来真的,连忙向郦琼求饶道“郦使君,饶命啊郦使君。”
见郦琼不为所动,他又转头对王德说道“王统制,救救我。郦琼这是公报私仇,等我们回到太尉面前我定要告他一状,王统制”
王德虽知魏都是刘光世心腹,但是求情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他转过头假装看不见。
几名士卒从帐外进走来,将魏都架起来便往外走去。
“郦琼,你不得好死。王德,你鼠目寸光。”魏都的骂声逐渐变小,随即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士卒便捧着魏都的头颅来到郦琼面前。
郦琼扫了一眼说道“去传首各营,记着各营都要传到。”
随着士卒提着还流着鲜血的头颅离开大帐,帐内紧张的空气为之一松,众人知道今日惨败的替罪羊已经伏法了,现在就是商量军情的时候了。
“子华兄,太尉一走便再无军令传来,你觉得我军该如何行动?”郦琼温声问王德。
王德一阵无语,刘光世临阵脱逃不是第一次了,哪次又传来过军令?还是不是我们率兵去找?
“国宝,当下我失了方寸,还是你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