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面色略有不虞,原本她还只是作壁上观,只当是消遣看戏了,但眼下怎么又和沈玉敏扯上了关系?她虽不喜沈玉敏,但到底是她二房的人。
只听沈风絮垂首道:“具体事宜,风絮一人讲不清楚,还望祖母将敏儿身边的徐奶娘唤来。”
老夫人便命芳竹前去香梅院。
不过片刻,芳竹便领着徐奶娘走了进来。
屋内气氛冷凝,徐奶娘方一迈步进来,便有无数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令她背脊发凉。
“徐奶娘,如今当着祖母的面,你大可以将那日敏儿病重的缘由说清楚,一切都有老夫人为敏儿做主。”沈风絮声音温软,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于是徐奶娘稍稍定了定神,便道:“还请老夫人为七姑娘做主!有人要谋害七姑娘!”
老夫人只觉得心烦意乱。
眼下的事情尚未解决,怎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她虽有不耐,却仍是问:“闲话少说,你只说清楚,是何人要谋害七姑娘。”
“老奴也不知道,但老奴那日见的真切,有人在七姑娘的吃食里下了东西,老奴本想提醒七姑娘,却被大夫人吩咐去交代事情,及回来时,七姑娘已经病了,若非有六姑娘眷顾,七姑娘怕是有性命之忧。”
大夫人顿时斥责道:“你这刁奴,遇到这等事情,怎么不早些同我说清楚?”
说清楚?
若当日徐奶娘如此说了,想来也活不到今日了。
老夫人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显然是动怒了,往日里东宁伯府风平浪静,却不想原来一直是暗潮汹涌,于是她冷冷问道:“她是二房的人,你唤她过去是要交代什么?”
无论如何,自是大夫人这个当家的处理不周。
老夫人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大夫人也是神色一凛,忙道:“那日玉敏身体不适,儿媳只是有些担忧,交代徐奶娘要好生照顾玉敏。”
“我作为玉敏的嫡母尚且没有说些什么,大嫂还倒是面面俱到。”二夫人落井下石地道,“与其关心玉敏,大嫂还是多关心关心二姑娘和六姑娘吧。”
局势愈发复杂难言。
沈玉香却无暇多想,她一心只想为沈风絮定罪,于是道:“六妹未免自相矛盾了!你若是当真关心玉敏,怎么不早些将事情说清楚?还是说,只是为了利用此事来害我?”
沈风絮微微摇头:“那时敏儿尚在病重,既然是有人一心谋害敏儿,我又如何敢大肆宣扬?岂非对敏儿不利?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
合情合理。
徐奶娘适时出声,抢地祈求道:“还清老夫人为七姑娘做主啊!七姑娘虽然与常人不同,可到底也是府上的正经主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谋害!”
大夫人却截口道:“如今已过去了半月,就算要调查,应也没有证据了。”
“那可未必。”沈风絮淡淡一笑,“如今尚未调查,母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若让不知情的人听去,还以为是母亲苛待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