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唤崔易。
几日前,有人寻到崔易,允了他十两银子,命他污蔑东宁伯府的六姑娘,崔易起先不愿,他一不认识六姑娘,二不愿污人清白,不肯做此等低贱举动。
但那人一直劝他。
“若是事成,你便可将东宁伯府的六姑娘娶回家。”那人不断地以利诱之,“你不过一介草民,这辈子再是勤奋努力又能如何?比得上那些名门贵胄么?可你只要听我说的,待几日过后,便可以将伯府嫡女娶回家中。”
“到那时,还不是整日锦衣玉食?而且,六姑娘可也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呀,你娶了她,还怕亏了你吗?哪怕你不喜欢六姑娘,等你有了钱以后,再想娶别的美人娇娘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这样,一句一句话,令崔易最终下定了决心。
只是,那个他要污蔑的少女,此时坐在原处,只向他投来温和的视线,眸中并无任何恼意,甚至唇角仍弯起一个弧度来。
崔易咂舌。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女子?被人污了清誉也能如此平静,似乎根本不将其放在心上。
“胡言乱语!”沈白棠闻言,气地起身指责道,“你偷窃便偷窃,竟凭空污人清白,休要以为这样便能将罪行遮掩!”
说罢,沈白棠又转头看向沈彦宁,道:“父亲,这话断不可信,他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要拖府上姑娘下水,看他方才神色,认不认得六妹还是两说!”
沈彦宁微微颔首。
他当然不愿相信了,府上姑娘与人私会,岂不是丢尽了东宁伯府的脸面?此后让他还如何在旁人面前立足?何况,沈风絮不过十一岁稚龄,怎会与人暗通款曲?
沈玉楼微微蹙眉,看向沈风絮。
只是从沈风絮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姐说的是。”沈玉香假意应和地点头,“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他既说与六妹私会,也得先听听六妹如何说。”
沈风絮似乎方回过神来,闻言,面上便露出了几分愁绪,转头看向沈玉香,问:“若是四姐被人这般污蔑,四姐该如何做呢?”
“当然是自证清白了。”沈玉香理所应当地道。
沈风絮看着那男子,似乎很是苦恼:“可我却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我只知我从未见过他,又何谈与他私会了。”
沈白棠走至沈风絮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放心,二姐始终相信你。”
“我知道。”沈风絮微微一笑。
无论何时,沈白棠始终相信沈风絮。
“府内外都有侍卫,你是如何潜进来的?”大夫人问他,“或是有旁人把你带进府中来?”
崔易忙道:“六姑娘跟我说,伯府每日申时会有人送水进来,我便只跟着车队从偏门进来就好,之前每日都是这么来的。若是要离开,只消等到子时,府内侍卫换班,自然就可以寻个机会离开了。”
每日?且在府中从申时待到子时,可是足足有四个时辰!这岂不是把东宁伯府当做自家一样了吗?
一听此话,沈彦宁气地将手边的茶盘给打碎了。
崔易又续道:“只是今日因着伯府家宴,与往日侍卫巡逻有所偏差,我这才一个不慎,被管家给逮到了……”
说罢叹息一声,似乎很是沮丧。
崔易知道的如此详细,定是有府中人同他细说。
思及此,沈彦宁冰冷的目光落在沈风絮的身上,紧紧地攥着手指,强压着一腔怒火。
二夫人看戏一般地看着沈风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