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絮压下心中情绪,唇角勾起一个笑容来,霎时仿佛明花盛绽开来,自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原来这位便是大姐常常提起的胡姑娘呀,还真是久闻不如一见。”
沈玉楼不由心中一紧。
上一次沈风絮这么说的时候,是面对着姜拟月,害着她好说歹说才哄得姜拟月开心,这一次不会还要故技重施吧?
可胡蕙之哪里有那么好哄骗?
可沈风絮接下来续上的一句话却是:“大姐果然与胡姑娘情同姐妹啊……”
沈玉楼稍有些意外。
可这句话确实沈风絮真心实意的话。
面对沈风絮时,胡蕙之并无其他情绪,只是不咸不淡地道:“身份相近的人,总是更亲近些。”
她看不起沈风絮。
言下之意,沈玉楼是东宁伯府的嫡出大姑娘,玉质天成,才貌双全,可沈风絮又算得了什么?
沈玉楼身侧的人皆是与她交好的京中贵女,而其中以胡蕙之的身份最为尊贵,众人自然以胡蕙之为首,此时见胡蕙之嘲讽沈风絮,自然都纷纷掩口而笑。
可却有一人开口道:“沈六姑娘和玉楼同是东宁伯府的姑娘,身份也相差无几。”
说话的人是姜拟月。
她是宜安伯府的大姑娘,又与沈玉楼交好,此刻出现在这里自然并不意外。
可意外的是姜拟月竟会向着沈玉楼说话。
沈风絮的视线不由向姜拟月投了过去,可视线相接,姜拟月只是冷哼一声,便偏过头去,并不看向沈风絮。
她姜拟月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一向是非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沈风絮与沈白棠上次将她送回了宜安伯府,她总不能还恩将仇报吧。
但也仅限这一次罢了!
若是再有第二次,她可不会再为沈风絮开口说话了。
沈玉楼也十分诧异地看了姜拟月一眼。
今日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姜拟月不是一贯不喜沈白棠与沈风絮么?今日又是怎么了?
胡蕙之面色不变,语气淡淡:“她怎么配与玉楼相提并论。”
这句话略微有些露骨。
沈玉楼自然要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长姐模样,忙摆手道:“蕙之姐姐,风絮毕竟是我的六妹,她如今年纪尚轻——”
“我的确不能与大姐相提并论。”沈风絮微微笑了笑,打断了沈玉楼的话,十分从容悠闲地道,“胡姑娘自命清高,却这么看得起我大姐,想来大姐平日里没少献媚。”
一句话,同时讽刺了沈玉楼与胡蕙之两人。
姜拟月不由一急,忙对着沈风絮使眼色。
说沈玉楼倒也罢了,毕竟沈玉楼性格温柔,又端庄大方,从不会与旁人置气,并不会如何,可胡蕙之是个什么脾性?又怎么能容忍沈风絮如此放肆?
果然,胡蕙之终于转头,正眼打量起了沈风絮,面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眸光却越来越冷了:“东宁伯府的六姑娘沈风絮是吧……”
“正是。”沈风絮从容不迫。
前世,胡蕙之也是如此肆意跋扈,那时的沈风絮一向与世无争,见了胡蕙之也是小心谨慎,从不会出言得罪,可尽管如此,却依然死在了胡蕙之手中。
沈风絮又何必再假意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