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稍稍点头。
“既然素不相识,夫子无端对我露出这么大的敌意来,难道不是暗中与旁人勾结,想让我不得入学白鹿书院么?”沈风絮声音里透着凉意。
“沈姑娘这话便错了,我从未有对你表现出不善来,不过是书院有学规在上,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徐夫子淡淡道,“若是姑娘不曾有过作弊之举,对于姑娘的才学,我自然也认为姑娘可以入学白鹿书院。”
“即便是按着规矩办事,也轮不到夫子吧?”沈风絮悠然一笑,看了季唯之一眼,见季唯之并没有阻拦自己,反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温润,于是便续道,“季山长尚且没有说些什么,何时轮到夫子来说了?莫非是我错认了,原来季山长并非书院山长,您才是书院的山长呀,待我回去之后,定要同旁人好好说说,好让旁人都知道,白鹿书院的山长并非季先生。”
徐夫子面色一青。
大夫人说的果然不错!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口齿伶俐,舌灿莲花,且还口无遮拦,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根本就毫无顾忌。
杨夫子不由笑了,应和道:“可不是么!有人些虽不是山长,却比山长还威风,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说着有些人,视线却始终在徐夫子身上,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徐夫子冷冷瞥了杨夫子一眼,又看向沈风絮,面色铁青,道:“作弊之举十分恶劣,无论是山长还是书院里的普通学生,都有资格检举,莫非沈姑娘有什么异议吗?”
“哦?所以夫子只是检举是吧?并没有不予我入学的资格。”沈风絮眸光微闪,笑意恬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同夫子多言,真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大夫人面色微微一沉:“风絮,女儿家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你怎么能这般同夫子讲话。”
于是沈风絮十分柔顺地道:“是,风絮知错了。”
大夫人眉头又是一蹙,沈风絮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然而,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见沈风絮又开口了:“夫子应也听到了吧,女子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
徐夫子:“……”
这顺水推舟的本事果然厉害!
见状,一旁的几位夫子险些笑出声了。
而徐夫子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沈姑娘,今日之事,哪怕你说破天去,可白鹿书院的规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着某一人改变。”
沈风絮似乎很是漫不经心,面上笑容也十分肆意:“那是自然,我没有作弊,即便夫子有心针对我,但上有书院的学规,也不可能不让我入学。”
徐夫子算是看出来了,与沈风絮争辩无用,无论与她说些什么,沈风絮都能胡搅蛮缠,顺水推舟,凭借着一口伶牙俐齿,让人哑口无言。
于是徐夫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再与沈风絮争辩,而是从一旁,将沈风絮的题纸拿了出来,放在沈风絮面前的桌案上,脸色沉沉,宛若阴晦欲雨的天气:“沈姑娘,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