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大夫人始终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沈风絮便也不与大夫人多话,毕竟,她们之间,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而到了宜安伯府后,大夫人携着沈风絮一下马车,她面上神色便不复此前的阴冷,而是带着端庄又温和的微笑,与身旁的沈风絮低声说些什么,自是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
宜安伯府门前有候在门口的婢子,领着大夫人与沈风絮向府内走去,穿过了垂花门后,便到了锦绣满园的花厅中。
方一进门,就见宜安伯府的姜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边上还有宜安伯府大房、二房与三房的三位夫人。
见到大夫人与沈风絮,姜老夫人便笑道:“有好些日子没见风絮了,风絮长高了不少啊。”
而坐在一旁的宜安伯府大夫人李氏也跟着笑道:“是呀,上一次见风絮的时候,还是去年吧,一眨眼的时间,风絮已经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沈风絮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笑盈盈地行了礼:“风絮给外祖母,几位舅母请安。”
大夫人也笑了笑,道:“听闻母亲想念风絮,风絮便过来看望母亲了呢。”
姜老夫人是沈风絮的外祖母,也是大夫人的母亲,当年姜柔死后,姜老夫人为此还大病了一场,但到底姜柔还留下了一双女儿,且还是再姜婉的照顾下,姜老夫人便也稍稍安心了。
只是,姜老夫人并不知道,大夫人虽是她的女儿,但心思歹毒,当年亲手害死了姜柔,而今,也要将沈风絮置于死地。
一番寒暄后,便有婢子端着茶盏走上前来。
只是,那婢子正要将茶盏放在沈风絮身旁的茶几上时,忽而一个手滑,便将茶盏给打翻了,顿时有温热的茶水溅了沈风絮一身。
沈风絮忙站了起来。
她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到底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宜安伯府,她只能抬起头,十分委屈地看着姜老夫人,道:“外祖母……”
姜老夫人面色一沉,看着那名婢子,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那婢子忙跪下告罪:“婢子也是无心之失,都怪婢子手笨,还请老夫人恕罪,还请姑娘恕罪!”
大夫人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淡淡地道:“风絮一向心地善良,并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李氏也皱眉看着那婢子,道:“你这丫头,表姑娘难得来一次府上,你却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们府上不待见表姑娘!”
李氏说着,转而看向沈风絮,道:“风絮,这婢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带着你去更衣吧。”
李氏是宜安伯府的当家主母,她亲自带着沈风絮去更衣,是给足了沈风絮面子的,若是沈风絮懂得分寸,便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于是沈风絮微微一笑,道:“不必麻烦大舅母了,风絮自己一个人去更衣就好了。”
可李氏已经站了起来,她走至沈风絮身边,道:“你今日一来府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调理下人不当,带着你去更衣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说着,便十分亲切地拉过沈风絮的手,要带着沈风絮前去更衣。
“那风絮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