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听门外有婢子道:“老夫人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芳竹便扶着老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风絮与沈玉楼一并行礼:“孙女给老夫人请安。”
大夫人有心想要下床,但大抵是身子太过虚弱,老夫人便摆了摆手,道:“你且躺下吧。”
大夫人大抵是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会亲自来探望自己,不免有些意外,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老夫人又道:“你身子不适,便好好休息吧。”
大夫人点头:“是,多谢老夫人体恤,儿媳明白。”
“是呀,母亲自然是要好生休息的,之前赵姨娘病了,现在还在院子里出不来呢,母亲自然也要小心些。”沈风絮微微一笑。
老夫人本是路过春芳院,听闻大夫人病了,便来看一下大夫人的情况,却陡然听沈风絮这么说,事关自己的孙儿,不由一急,道:“什么?赵姨娘病了?那孩子呢?孩子可保住了吗?”
赵姨娘如何老夫人并不关心,她只在意赵姨娘腹中的孩子。
大夫人暗暗剜了沈风絮一眼。
赵姨娘的事情已经被沈彦宁压了下去,除了当日在场的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对外也只是说赵姨娘病了,所以在小院中闭门不出而已,且这件事也一直都是瞒着老夫人的。
毕竟,老夫人一向心系赵姨娘腹中的孩子。
沈风絮便温声道:“祖母不要担心,赵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无事呢,毕竟有母亲妥贴照顾赵姨娘,赵姨娘这一病,母亲便让赵姨娘在院中安心养病,不得外出,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不得外出”这四个字,沈风絮尤其加重了音量。
安心养病,不得外出?这不是禁足吗?
老夫人这些年来虽一直修身养性,但事关孙儿,她面上仍是染了一层薄怒,道:“病了就请大夫!单是在院中养病能养的好吗?!”
大夫人忙低头,辩解道:“是,儿媳明白,只是……让赵姨娘安心养病,是老爷的决定,儿媳也只是照做而已。”
老夫人在内宅后院这么多年了,岂能不知道内宅后院里妇人的手段?沈彦宁好端端地又怎么会让怀有身孕的赵姨娘禁足?这显然是大夫人的诡计谋划。她原以为大夫人是个心地善良又端庄贤淑的人,可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爷为什么要禁足赵姨娘?”老夫人冷冷地望着大夫人。
府上男丁稀薄,只有沈清与沈沧两人,且沈清年岁渐长,不常回府探望老夫人,而沈沧生性顽劣,也不如何与老夫人亲近,府上的姑娘们又齐齐去了书院,每日的晨昏定省也难得见上几次。
故而老夫人满心期盼着赵姨娘腹中的孩子,哪怕腹中的是个姑娘,老夫人也十分重视。
眼下见大夫人竟如此作为,老夫人自然又气又急。
大夫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如何说起,单是说赵姨娘需要安心养病,老夫人显然不会相信,却也不能说赵姨娘与外男有私。
她皱了皱眉,便道:“老夫人,此事——”
大夫人尚未说完,沈风絮便含笑截口道:“祖母,母亲现在正病着呢,难免想不起当日的细枝末节,不如先让母亲好生休息一下,改日在让母亲说清楚也不迟。”
大夫人与沈玉楼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