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死,元箫在下山之前准备先去峰主殿溜达溜达,表明自己要下山啦,你自己看着办吧。结果,没想到他刚一打开殿门就看到一个人,此人背对大殿作悠长叹然之状,正是凤雪尘。
“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等多久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没有多久。”
“甚好。”
两人又再次纷纷回了之前对方问的那一句,说不清是默契还是啥的,又再次同时发声,不由得相视一笑。
天河殿门口附近,是有类似于前世门铃一类的装置的,不过,兴许凤雪尘按了一次,元箫觉沉,他便没有再按了,不想打扰他。
“进来说话吧。”
元箫瞅见已经有不少的真传弟子贼眉贼眼的朝这么张望了,忙将凤雪尘迎了进来。
元箫又拿出了那套黑釉莲花提梁壶茶具,给凤雪尘斟上。结果,这凤雪尘喝了一壶又一壶,也没说明来意。
元箫虽然感激凤雪尘在之前的事情上对他的力挺,但是,这么浪费他的时间也不是个事呀,有什么你就说呀,你这么浪费时间,不同意的事情我依然不会同意的。
终于,在元箫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后,凤雪尘终于道明了来意。
“小箫,洪氏兄弟真不是你杀的?”
小箫?!
元箫且不论凤雪尘怎么喊出这个亲近的称呼的,但是,洪氏兄弟是不是自己杀的,有这么重要嘛,还特地为了此事专门跑这一趟,等了这么久。
“是。”
元箫没有否认,凤雪尘之前在此事上出了不少力,想来也不会再把他给抓去执法堂。
凤雪尘来之前假设过了不少的不可能性,但是,偏偏元箫自己承认了。这……凤雪尘既失望又难过,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向以冷面谪仙着称的他,脸上罕有的出现了茫然的情绪。
“他们要来杀我,我就会去杀了他们。”元箫解释着。
“你可以交给执法堂,或是回到宗门后把此事交给我,我来帮你解决也行啊!”
元箫白了他一眼,犹如看向一个白痴。这凤雪尘从小在宗门里长大,还真是一个不谙世事,不明白世间奸恶之人啊!
元箫突然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那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那是从小的经历和个体的差异从而产生的不同性格。
“你要你去执法堂检举我?”元箫索性问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凤雪尘答完,自己心里十分诧异。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是一定会把元箫揪到执法堂严办,当对方是元箫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他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忍心还有私心。
当意识到自己也有私心的时候,凤雪尘吓了好大一跳。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公正、无私,最为执法严明,又勿枉勿纵的那一类执法标杆。
瞧见凤雪尘越发迷茫的神色,元箫十分嫌弃,连拖带拉的把他推出了天河殿之外。
“小箫,我这都是为你好。”
“好,我知道。”
你知道?凤雪尘瞧见元箫那赶他如赶瘟神的样子,可不像是知道。
但元箫这么回答的话,凤雪尘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对元箫晓之以利,动之以害的话语,却是说不出来了。
天河殿的大门被元箫利落地关上,凤雪尘呆呆地伫立在门口许久也未曾走开。
“那是哪个傻子傻傻地站在别人家的门口干什么?头上还戴着根月牙白的翠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凤雪尘在这里呢,真是可笑。”苍炎峰真传弟子巴博豪毫不客气的大声嚷嚷着。
翠翘是翠鸟尾巴上的长毛,戴在发髻或冠上称为翠翘,是男子大多戴在发上的一种发饰。不过,凤雪尘头顶上那根呈月牙白色,与其说像鸟羽,更像是凤尾。
“你就别笑话人家了,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在别人家的门守着,好像就是一幅犯了错的样子在认错一样。”
苍炎峰真传弟子焦怜谢有一种胸怀,一种大爱无疆的胸怀。他总是对天下抛开他自己所外的人十分博爱,且这种博爱没有理由、没有底线,动不动就发生了。但他还有一种本事,就是每一个被他博爱、关心过的人,就会变得更可怜的感觉。
巴博豪怜悯地远远望了那“可怜人”一眼,这一下,他觉得对方是真可怜了。本来没有什么,怎么听焦怜谢这么一说,对方还真是值得同情的感觉。
巴博豪与焦怜谢准备往天河殿门口走得再近了一些,凤雪尘冷冷着扭过头来望了他们一眼,顿时,他们如置冰窖,整个人冻成了一根人型冰棍。
“真…真是凤雪尘!”
巴博豪瞧见焦怜谢还在愣愣地感叹,脚底抹油屁不勒颠的立马闪远了。